第409章 鲜卑人傻眼:怎么每一个汉朝都有一

只见骑兵分作五色方阵:

玄甲重骑执长槊,赤甲轻骑挎弯刀。

白甲弓骑兵负强弓,青甲突骑兵持标枪。

黄甲游骑兵带套索。

“演武开始!”

轲比能令旗挥动。

先是玄甲重骑冲锋,马蹄声如雷鸣。

长槊如林,直刺草扎的假人。

继而赤甲轻骑两翼包抄,弯刀闪烁。

将“敌人”尽数斩落马下。

最令人惊叹的是白甲弓骑兵,他们在奔驰中连发三矢。

箭箭命中百步外的靶心。

青甲突骑兵则展示投枪绝技,标枪穿透皮盾,力透重甲。

黄甲游骑兵抛出套索,二十步内擒拿无失。

素利延看得面色发白,暗忖:

“我部骑兵虽勇,较此却如孩童嬉戏。”

弥加铁雄握紧刀柄,手心里全是冷汗。

步度根则闭目轻叹,已知今日难以善了了。

传言这位鲜卑大人不太安分,看来所言不虚。

阅兵既毕,轲比能设宴款待三部首领。

酒过三巡,轲比能忽然掷杯于地,帐外顿时涌入数十甲士。

“轲比能!此是何意?”

弥加铁雄霍然起身,手按刀柄。

轲比能大笑:

“……诸位勿惊。”

“今日请三位来,实有要事相商。”

他踱步帐中,“我鲜卑诸部散居漠南,历来被汉人分化瓦解。”

“今我部稍强,愿与诸位结盟,共抗汉室。”

“不知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素利延沉吟道:

“单于美意心领,然结盟之事非同小可。”

显然,众人并不敢冒然得罪汉朝。

因为他们的部落相对弱小,根本不具备抵抗汉军的实力。

且所部商人,多赖中原盐铁茶叶。

一旦汉人停止了供应链,他们部落中的牧民肯定受不了。

“莫非素利兄仍想继续做汉人的看门狗?”

轲比能冷笑,“每年进贡马匹,换取些微不足道的赏赐?”

步度根缓缓开口:

“单于欲如何结盟?”

轲比能目光扫过三人:

“推举盟主,统一号令。”

“战则同进,退则同守。”

“如此,汉人必不敢轻觑我鲜卑。”

轲比能也是鲜卑史上杰出的政治家。

但并不是单纯通过武力征服来让众部落臣服。

因为它知道,自己一旦以武力强行吞并鲜卑各部。

汉朝肯定会出面干涉。

所以只能采用武力威慑的方式,胁迫各部加入到他这一边来。

帐中一时寂静,只闻火把噼啪作响。

三位首领皆知,所谓推举盟主,不过是要他们臣服于轲比能。

弥加铁雄怒道:

“我弥加部世代自由,岂能……”

话未说完,帐外忽然鼓声震天,三万骑兵齐声呐喊:

“盟主!盟主!盟主!”

声震四野,帐顶尘埃簌簌落下。

素利延长叹一声:

“单于兵威如此,我等岂有选择?”

“愿奉单于为盟主。”

弥加铁雄面色铁青,终也低头称臣。

步度根最后起身,躬身道:

“愿听盟主号令。”

轲比能大喜,当即命人取来白马四匹。

宰杀歃血,盟誓共扶。

盟誓既毕,轲比能立即颁布第一道盟主令:

“自今日起,鲜卑各部不得再卖战马与汉人。”

“现有牛羊贸易,减损三成。”

“盟主三思!”

素利延急道:

“不与汉人贸易,我部盐铁何来?布帛何来?”

弥加铁雄也道:

“骤然减少三成贸易,部民生计恐难维持。”

轲比能冷声道:

“汉人以贸易为缰绳,控我鲜卑如犬马。”

“今断此羁绊,短期虽痛,长期必利。”

“盐铁之事,我自有安排。”

他击掌三声,亲卫抬进十余口木箱,打开尽是金银珠宝。

“此乃历年积蓄,暂分诸位度过难关。”

“待我鲜卑强大,何愁没有盐铁布帛?”

三部首领见轲比能恩威并施,只得领命而归。

是夜,轲比能独登高岗。

望南方汉地灯火,对身旁谋士道:

“今统鲜卑之众,下一步当如何?”

谋士秃发延答道:

“宜先巩固内部,再图南下。”

“刘备三兴汉室,如今汉朝正是如日中天。”

“我部再未完全发展起来,切不可冒然与之冲突。”

轲比能大笑:

“吾计不在一城一地之得失。”

“禁马令下,汉人骑兵三年内必衰,断不似如今这般强盛。。”

“届时……”

他握紧刀柄,“我要的不是边关贸易之利,而是中原万里河山!”

月光如水,

洒在这位鲜卑盟主身上,照得他眼中野心如火燃烧。

北方草原的格局,从此将彻底改变。

朔风凛冽,雁门关外白草折。

边境五市上,往日的喧嚣已被肃杀取代。

汉商李店东望着冷清的摊位,不禁长叹:

“这轲比能一纸禁令,断了我等生计啊!”

胡商阿史那德蹲在摊前,用生硬的汉语抱怨:

“盐,没有。”

“茶,没有。”

“布,没有。”

“我的皮子,堆成山,卖不出。”

他指着空荡荡的货架,“汉人的好东西,都不来了。”

边境另一侧,鲜卑各部的毡帐中,怨声同样鼎沸。

“阿爸,我冷。”

小女孩裹着破旧的羊皮,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老牧民乌维摸着孙女儿冰凉的小手,对妻子怒道:

“往年此时,早有汉商的棉布棉花。”

“如今可好,轲比能一道禁令,连块像样的裹身布都没有!”

几个部落长老聚在步度根拓跋的帐中,个个面带忧色。

“首领,部民们都在抱怨。”

“没有汉盐,肉食难存。”

“没有汉茶,油腻难消。”

“孩子们病了,连汉药都买不到。”

“这样下去,今年的冬天难熬啊!”

步度根拓跋默然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

他何尝不知部民之苦?

自轲比能颁布贸易禁令,各部生活一落千丈。

与此同时,

雁门关内汉官衙门中,也是愁云惨淡。

郡丞王隶捻须叹息:

“边境贸易骤减,市税收入不足往年三成。”

“长此以往,边关军饷都成问题。”

由于此前胡汉大规模贸易,所以边关军饷都是直接从贸易额里面扣。

如今贸易出了问题,那肯定只能临时上报朝廷,让朝廷补发了。

不过消息传回去,再经由朝廷决策。

一来一回,肯定要耽误不少时间。

守将张触更忧心军务:

“鲜卑战马不再南售,我军骑兵补充肯定会经历一段震荡期。”

“更可虑者,轲比能统一各部。”

“厉兵秣马,其志非小。”

当然,最苦的还是两地商人。

汉商李店东与胡商阿史那德私下相会于边境一处隐秘山谷。

“如此下去,你我都要倾家荡产。”

李店东叹道。

阿史那德点头:

“我们鲜卑人也不好过。”

皮子卖不出去,缺盐少茶,老人孩子都病了。”

天气转冷,鲜卑各部的怨气日益沸腾。

时有小股牧民夜间偷偷越境,与汉人以物易物。

轲比能虽严令禁止,甚至处死了几个“走私者”,但仍难杜绝。

步度根拓跋巡视野外部落时,亲眼见到一户牧民全家共用一件破旧皮袍。

食物因缺盐而腐败,孩子面黄肌瘦。

老牧民跪地哭诉:

“首领,再这样下去,我们熬不过这个冬天啊!”

是夜,步度根独坐帐中,辗转难眠。

翌日,他秘密召来心腹:

“暗中恢复与汉人的贸易,但要小心谨慎。”

“绝不可让轲比能的探子察觉。”

“首领,若被轲比能发现……”

步度根斩钉截铁:

“顾不了这许多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部民冻饿而死。”

很快,一条秘密贸易通道重新建立。

步度根部的皮货、牲畜悄然南运。

汉人的盐铁茶布悄悄北来。

部民生活稍得改善。

但对首领感恩戴德之余,无不提心吊胆,生怕消息走漏。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轲比能的探子终究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单于,步度根部近来似乎不那么缺物资了。”

秃发延低声禀报,“属下怀疑……”

轲比能眼中寒光一闪:

“仔细查!若步度根敢违抗盟主令,我必让他付出代价!”

边境上空,阴云密布。

步度根拓跋站在帐外,望南天汉地,北望轲比能王庭。

心知平静日子不会太长。

他抚摸腰间刀柄,暗下决心:

为了部民生计,即便与轲比能反目,也在所不惜。

塞北的风更加凛冽,卷起千堆雪。

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汉胡边境的命运,再次悬于一线。

雁门关内,护鲜卑校尉田豫端坐堂上。

他手中把玩着一封密信,眉头紧锁。

信是边境细作所呈,详述了轲比能统一鲜卑各部后的种种举动。

“轲比能此獠,其志不小啊。”

田豫对幕僚道,“鲜卑诸部若铁板一块,必为北疆大患。”

参军步骘进言道:

“将军,鲜卑各部虽表面臣服,实则各怀异心。”

“尤其素利部,与轲比能素有旧怨,或可从此处着手。”

田豫颔首:

“君言正合我意。”

“传令,请素利部首领取汉地一叙,就说有厚礼相赠。”

不日,素利延率亲卫百余人至雁门关。

田豫亲自出迎,礼数周到。

宴席上,田豫道:

“素利首领乃鲜卑豪杰,我朝素来敬重。”

“今轲比能强行统一各部,削减边贸,实非良策。”

素利延叹道:

“将军有所不知,我部如今盐铁匮乏,民生艰难。”

“然轲比能势大,不得不从。”

田豫故作同情:

“我朝愿助首领一臂之力。”

“若首领能表明心迹,继续与汉通好。”

“不仅贸易可恢复,朝廷更有厚赏。”

素利延心动,但仍犹豫:

“然轲比能若知,必来问罪。”

田豫大笑:

“首领勿忧。我朝必派大军驻守边境。”

“若轲比能来犯,定叫他有来无回!”

随即击掌,令侍从抬上金银绸缎。

“此乃薄礼,不成敬意。”

素利延眼见厚礼,又得安全承诺,终于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