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冢虎下战书于卧龙,孔明临阵辱仲达

弦声骤止,孔明之声破雾而来:

“将军勇武,何不为大汉所用?”

戴陵掷剑于地:

“今日兵败,唯求一死!”

却见汉军并不加害,只以绳缚之,皆送中军。

及至阵散,九十精骑无一走脱。

魏国士兵,全程关注此次破阵,无不惊得目瞪口呆。

感慨这诸葛亮真天神也,好一出八卦阵法。

竟精妙如斯!

……

渭北汉营中军帐内,松明火把照得如同白昼。

吕翻、戴陵、乐綝等九十魏军被缚作三排,个个甲胄歪斜,面如土色。

孔明轻摇羽扇,帐角香炉青烟袅袅。

孔明莞尔道:

“吾正要借彼等之口传话。”

遂起身行至戴陵面前,仰天大笑道:

“纵擒汝辈,如网雀雏,何足道哉!”

令军士解其缚索,取墨汁数桶。

乐綝挣扎怒喝:

“要杀便杀,安得辱人!”

孔明羽扇轻点:

“归告仲达,重读孙吴兵书,再观太公战策。”

“若敢再来,那时决雌雄未迟。”

又令:“既饶性命,当留战马军器为贽。”

九十个魏卒赤身涂墨,踉跄出营。

时值北风骤起,墨迹凝霜。

魏军望之皆如幽冥鬼卒,无不骇然。

司马懿在辕门见得,手中令箭咔嚓折断:

“诸葛村夫,安敢如此!”

“此辈辱我太甚矣!”

邓艾急劝道:

“此诸葛亮激将法也!”

司马懿已掷盔于地:

“吾当亲率三军破敌!”

他想着,既然斗阵斗不过诸葛亮。

那就比两军厮杀吧。

反正我们人多,不想这还打不赢你!

于是,

司马懿点了五万魏军,如黑云压城一般,直扑汉营。

司马懿自引百名骁将突前,剑指汉军中阵:

“今日但凭血勇,不计生死!”

两军甫接,忽闻西南角号鼓震天。

但见驼铃摇动,鄯善国三千骑兵如沙暴卷至。

王子阿罗多头戴金冠,手持弯刀高呼:

“奉大都督令,特来助战!”

其军虽衣甲杂乱,却奔袭如风。

专削魏军后阵。

司马懿急分后军抵挡,自催前军强攻汉阵。

正当魏军首尾难顾之际,北方突然烟尘大作。

龟兹名将库尔班率两千铁骑突入中军,所持皆是丈八长矛,专刺马腹。

魏军重甲骑兵不及回转,纷纷人仰马翻。

最奇者,

西域军马本不善战阵,此刻却暗合八卦玄机。

鄯善骑兵分作八队,依赤旗指引忽聚忽散。

龟兹长矛手每七人结阵,如沙漠刺猬般滚动前进。

原来孔明早遣人帮之训练,教以“九宫连环”之法。

司马懿方知中计,急令退军。

然三路兵马如机械咬合。

汉军正面压上,西域两翼包抄。

魏军被挤在渭水河湾,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邓艾拼命抱住司马懿,头盔已被流矢击落。

忽见八卦阵门洞开,汉军推出百辆弩车。

孔明在望楼挥动白羽旗,弩车齐发却非箭矢,而是泼洒火油。

随后火箭如流星坠地,河滩顿成火海。

魏军哭嚎震天,多有跳入渭水者。

及至暮色,渭水尽赤。

清点过后,被汉军直接斩首的魏军士兵多达万人。

司马懿本有旧疾,被诸葛亮打了这样一场漂亮仗,顿时闷气填胸,不能上涌。

大喝一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众人急忙上前抚之,司马懿以剑拄地叹道:

“不意西域蛮兵,竟被调教如臂使指!”

遂下令深沟高垒,再不敢出战。

一面又命人收拢败兵回营,回到祁山大寨时,已是满目疮痍。

残兵败将拖沓而行。

旌旗倒曳,甲胄破损,人人面上皆带惊惶之色。

司马懿坐于帐中,面色阴沉如铁,手指轻叩案几。

帐内只闻此声与烛火噼啪作响。

“报——”

“都尉苟安解送粮米至营外,请丞相交割!”

司马懿眉头微皱:

“传。”

不多时,

苟安踉跄入帐,浑身酒气,跪拜不整。

司马懿冷眼相视,问道:“粮草何时启程?”

苟安支吾道:

“十、十日前……”

“依军法,粮草延误三日者,当斩。”

司马懿声音陡然转厉:

“汝延误十日,尚敢醉醺醺来见本相?”

苟安酒醒大半,叩头如捣蒜:

“丞相恕罪!路上雨水连绵,道路泥泞……”

“放肆!”

司马懿拍案而起,“我军新败,正需粮草重整旗鼓。”

“汝竟敢以雨水泥泞为辞!推出去,斩!”

帐外武士应声而入,架起苟安便往外拖。

苟安面如土色,连声求饶。

正值此时,长史秦宓急入帐中,拱手道:

“丞相且慢!苟安乃曹真将军所举之人。”

“且西川钱粮多经其手。”

“若杀之,恐寒送粮者之心。”

“日后粮道不畅,军心更摇啊!”

司马懿默然片刻,目光如刀扫过苟安惊恐的面容,终于挥手道:

“罢,免死罪,杖八十,以儆效尤!”

帐外随即传来杖责之声与苟安凄厉惨叫。

是夜,

苟安伏于榻上,臀股血肉模糊,心中恨意如潮。

侍从为他敷药时,他咬牙问道:

“司马懿老贼如此辱我,此仇不报,枉自为人!”

亲信低声道:

“都尉受此大辱,不如……”

苟安目光忽转狠厉:

“不如投汉?”

夜深人静,五六骑悄悄离了魏营,直奔汉寨而去。

诸葛亮正在帐中观图,忽闻魏营来降者,微微一笑:

“传。”

苟安被扶入帐中,跪拜于地,泣诉司马懿杖责之事。

羽扇轻摇,诸葛亮目光如炬,细察其言。

“司马懿虽严,不至无故重责粮官。”

“汝言恐有不实之处。”

诸葛亮缓缓道,“若欲取信于亮,须立大功一件。”

苟安急忙叩首:

“愿听大都督差遣!”

“今司马懿总揽魏国兵权,功高震主。”

诸葛亮略顿,“汝可潜回成都,散播流言。”

“谓司马懿有怨上之意,早晚欲篡曹氏基业。”

“若能使汝主召回司马懿,便是汝之功也。”

苟安面露难色:

“这……某乃叛国之降将,如何能回成都?”

诸葛亮轻笑:

“亮自有安排,汝只管去便是。”

苟安遂领命而去。

不数日,成都城中暗流涌动。

街巷酒肆间,渐有传言如野火蔓延。

宦官黄皓这日正在府中宴饮,忽有心腹小宦悄声来报:

“今市井皆传,司马懿有反意。”

郭信手中酒杯一顿:

“此言当真?”

“人人皆说,司马懿自恃功高。”

“尝言‘曹氏江山,半出我手’,似有不服之意。”

郭信面色骤变,次日即入宫见驾。

幼主曹叡正在嬉戏,太尉赵俨与大将军曹真伴驾左右。

郭信跪奏道:

“陛下,今满城风雨,皆言司马懿有篡逆之心!”

赵俨勃然变色:

“阉宦安敢妄言!”

曹真却抬手止之:

“太尉息怒。”

“此事臣亦有所闻,司马懿新败之后,收拢兵权于一手,恐非国家之福。”

赵俨愤然道:

“司马仲达三世老臣,忠心可鉴!”

“此必齐寇反间之计!”

然谣言日盛,终达深宫。

曹叡召集群臣,忧形于色:

“司马懿手握重兵,若真有异心,如之奈何?”

曹休奏道:

“陛下可下诏,以劳军为名,遣使往察其心。”

“亦或效高祖云梦泽擒韩信故计,率大军亲临汉中阅军。”

“倘司马懿果真有反意,就地擒之,易如反掌。”

“诶!不可!”

此言一出,立马遭到黄权的反对。

“如今我军新败,军心不稳。”

“倘若又拿下前线主帅,军心岂不离散?”

“陛下千万不可中了齐人的离间之计啊!”

曹叡皱眉,一时踌躇难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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