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没有一句夸大其词,平铺直述,将他这些年为歙县做的好事一桩桩记录下来,看到后面高县令红了眼眶。
他身为朝廷命官,在其位谋其政,是他职责所在,可被歙县的百姓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尤其是被他曾不喜甚至不公对待的人记下来。
一股饱胀的酸涩与暖意充斥在胸怀,有喜有愧,百般滋味,萦绕心头。
商名姝若是在此,大抵是要喊一句误会。
信中的内容是程赦查出来,商名姝在看到这封信之前,对高县令何尝没有偏见?甚至暗中揣测高县令不知收受施厚琼多少贿赂。
她也曾旁敲侧击商进樑给高县令送礼,商进樑是头倔驴,他可以去讨好别人,但必须是他主动,最恨被迫,因而他宁可舍掉歙县的茶馆,也不向高县令低头。
用商进樑的话说,就是助长高县令的贪腐之风。
由此可见,商进樑同样默认为高县令收了商进樑不少好处。
实则高县令为官清廉,他之所以这么看重施厚琼,是他利用县衙闲置的房屋做义学,收拢贫困学子,有时候自己还亲自担任夫子。
有一年大雨倾盆,县衙年久失修的旧屋坍塌,他为救学子被房梁压住,是施厚琼深夜带着施家仆人来营救,那是高县令刚来歙县第一年。
之后施厚琼投其所好,高县令兴修水利,对歙县多条河流疏浚,使得数千亩荒地得以开垦,这里面施厚琼出钱出力,甚至时常与高县令亲力亲为。
施厚琼更是花大价钱主动收罗人才,编纂地方志书,记录歙县地理风俗……
看完这些,商名姝设身处地想,她若是高县令,只怕也要对施厚琼引以为知己。
也因此,商名姝临时改变计划,她不能因为个人恩怨,将高县令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官陷于不义,把调查来的书信直接给何知府,只是知晓何知府此来就是为考察高县令政绩,免得何知府再奔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