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峥食指和大拇指无意识摩挲,脸色由阴转晴,他喉头一滚,声音变得愈发沙哑,“嗯,你知道利害便好。对了——”
魏峥终究没忍住,他上下打量一眼小娘子素白的装扮,视线最终落在她发间那一支小白花上,“今日何故穿得如此素雅?”
啊。
温婉抬手抚上自己头上的白花,脸上一抹凄苦之色,“今日是亡夫的周年祭日。”
若非柳依依提醒,温婉全然忘记这一遭。
是啊。对外她还是死了男人的寡妇身份,既然和亡夫伉俪情深,怎可连周年都忘记?岂非授人话柄?
于是今晨一大早,柳依依便烧了火盆和纸钱,装腔作势的请道士来念经,阵仗倒是挺大,引来左邻右舍都来问嘴一句。
陈妈则着手做一桌子素菜,再三告诫温婉务必得回去用饭,以免落人口舌。
魏峥突然后悔自己多嘴问这一句,一时竟僵在原地,半晌他挥挥手,“师妹早些回去。”
温婉一路上想着孙兰芝的事情,不知不觉走到半路却被一少年拦住,那少年隔着车帘喊她:“温掌柜!”
温婉回过神来,笑着掀帘,拦她的是王寡妇的大儿子叫春明的,邀她去酒肆看看。
何三酒肆开业的时候她来过一次,铺子不大,长条形,专门售卖温家的碧芳酒和瑞果浆,但如今瑞果浆销售缺口大,是以何三酒肆分到的量也寥寥无几。
店内很萧条,不断有伙计进进出出搬上搬下,桌椅板凳的位置也被腾出,瞧着像是搬家……
何三撸着袖子帮忙,一看见温婉便立刻擦汗笑迎上来,“温掌柜——”
“何三哥,您这是……”
何三不好意思的咧着嘴笑,“不瞒温掌柜,这酒肆生意不好做!您上次就跟我提过,让我换个地方开酒肆,当时没听进去。这不…做不下去了,准备听您的话,去并州那边试试。”
温婉叹道:“早该如此!瑞果浆虽然在播州名气大,但也供不应求。趁着并州的市场还没打开,你去那边便有独一份的优势。”
“是是是。”何三虚心接受,“从前做生意没有经验,胆子又小,不敢轻易挪窝。也是没想到,因为舒娘的事儿,左邻右舍风言风语,几个孩子……哎,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