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皇后眉梢一扬,“你已经猜到了,对不对?”
“这几日能够让皇后娘娘如此挂心的事情,只有这一件。”
温婉虽然住在偏殿,但起夜时,看见魏皇后宫殿中灯火不熄。
显然,国公爷骸骨归家,却不能让凶手绳之以法,此事让魏皇后夜不能寐。
国公爷下落不明,又被赵映真折磨羞辱几年,最后落得一个凄惨枉死的下场。
莫说魏皇后,就连温婉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心里只想着将莫素芳千刀万剐。
若赵映真不死,这份仇恨便会落到昭昭和辉哥儿的身上。
温婉将剩余的药膏放回白瓷罐中,用罗帕擦拭手指。
她声音轻轻,却很笃定:“皇后娘娘,让仇恨了结在我和侯爷这一辈,我不想昭昭和珲哥儿像侯爷那般背负着仇恨负重而行。”
魏皇后目眦欲裂:“本宫何尝不知晓这个道理?可陛下已经决定保下赵映真。我看不日还要给她修建一个长公主府!”
说到这里,魏皇后面色扭曲,“如今陛下地位巩固,承平日久,只怕早已记不得我兄长曾经为他出生入死。陛下执意保下赵映真。此番作为,实在是让功臣寒心。”
温婉的视线落在魏皇后的右脸上,那里虽然涂了药,但依然高高红肿着,可见陛下和皇后两人争吵激烈。
“你前几日就已经提醒过我,赵映真狡兔三窟,不会轻易认罪伏法。难道你当时就已猜测到今日之情形?”
温婉笑着摇头,“皇后娘娘,民妇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只是当时在播州大狱之时,我就已经看出莫素芳或许狡兔三窟。当时她已经沦为阶下去,却不卑不亢胸有成竹。我隐约不安,只怕她留有后手。但民妇实在没想到,她最后的底牌是陛下。”
“你既早有准备,可有应对之法?”
“皇后娘娘稍安勿躁。”温婉轻轻揉着她的肩膀。
温婉心中清楚,魏皇后问她拿主意,这既是一次考验,也是一次她接近魏皇后的机会。
如果她办成这件事,魏皇后或许会敞开心胸,完全接纳于她。
“皇后娘娘,我记得上一次侯爷面见陛下阐明案情的时候,赵映真曾单独见过皇帝陛下,事后皇帝陛下命人查过二十年前的先帝起居注,此事您可有印象?”
魏皇后点头,“我记得。”
“我怀疑皇帝并非顾念手足之情,而是——”温婉略一沉吟,眼睛幽冷的看着魏皇后,“或许赵映真手里有把柄,让皇帝陛下投鼠忌器,不得不留她一命。”
魏皇后眼睛一亮,随后蓦地站了起来。
她张了张嘴,可又将话咽了回去。
这几日间短短相处,魏皇后并不能十分信任温婉,可是一想到温婉刚才那一句不能将仇恨留给昭昭和珲哥儿,又想着魏峥看上的女子…应该不至于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