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她巧笑倩兮的笑脸,当时只道是寻常,可如今每一幕都割得他体无完肤。
她已成了他的心魔,一个跨不去的心魔!
顾清鸿猛地起身,点起灯,挥笔写下一行字。写完,他捂住灯火明暗了两下,一道黑影从窗口无声扑入,跪地:“相国大人有何吩咐?”
“这个交给应国的线人,让他们按照本相说的做!”顾清鸿丢下自己写的字条。
字条悠悠落下,黑影接住,看了一眼,漠然点头:“是!”
“切记,必要时候务必不惜一切代价把她带出应国皇宫!”顾清鸿看着沉沉的黑夜,彻夜未眠的双目血红。
“那她怎么处置?”黑影问道。
顾清鸿闭上眼,眼前的烛火在跳,他沉默了许久,终于从唇边溢出一个字:“杀!”
杀!杀!……一地的血,鲜红蔓延,从脚边一直漫过了眼前的路,无穷无尽……聂无双猛地惊醒,背后冷汗淋漓,喘.息不已。
“采女,怎么了?”外间屋子夏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问。
“没,没什么……”聂无双擦了额头的冷汗。她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族人满门抄斩的惨象,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见过了。……
她抖抖索索下床拿了冷茶喝了一口,这才稍稍平息心底的慌乱。脚还很疼,疼得打哆嗦。她睡了很久,也睡得十分不安稳。
进宫的路对她来说第一天就太过难熬,以后的路更是看不到任何的尽头,似没有人可以依靠,也没有人可以指引,梦中的血到底指示着什么,还是一种不祥的预兆,她完全不知。
一轮惨淡的月挂在西边,寂静无声。
……
作为一个没被皇帝宠幸过的采女在宫中是艰难的,尴尬的,她们比宫女地位高一等,但是又比各种女官地位低一级。
既不是主子,也不算奴婢。每日去皇后的“来仪宫”请安,通常只能在外面磕个头,然后照原路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