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马坐在靠近我一侧的沙发,不等他先开口,我从兜里掏出盒子放在桌上。
“阿姨上次来走得匆忙,落了东西,请你代为转交给她吧。”
沈听澜当然知道里面装着什么,“晚澄,她不是忘了拿,是专门给你的。”
我垂着眼,“如果是专门给我的,就更不能收了。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不打搅你休息了。”
“不打搅,你再坐会儿吧。”
沈听澜随着我起身,我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期盼,但还是离开了。
回到楼上,我看眼日历,六月初五了。
……
夏天,山里晚风清凉,我偶尔会买些食材组织大家在院子里烧烤。当然,家属都带着,一起热闹。
李广军把肉切好,其他的食材该改刀的也都弄利索了,赵姐把铁签子刷干净,我和香姐还有李广军的媳妇儿陈洁一起穿串。
李广军的儿子小川今年六年级,陈洁看他抱个手机蹲在院子角落玩,就一个劲儿的絮叨。
李广军护着孩子,听她唠叨多了就替孩子说话。
“行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让他玩会儿吧。也不是天天玩。”
陈洁说:“你可会做好人,这眼看都小升初了,别人家孩子都学冒烟了,咱家这跟没事人似的,还抱着手机玩,我跟你们爷俩可没整。”
她又对我说,“你瞅见没,人俩一条藤的,就我这个当妈的是坏人。”
我劝道:“嫂子,别这么说,小川心里知道谁对他好,你现在也别太自己压力,压力太大,人都焦虑了。”
陈洁说:“可不咋地,我现在一想起小川的学习,就焦虑的不行。但又一想,你说我和他爸也没长那学习的脑子,咱没给孩子遗传好基因,咋要求他。”
香姐和我被逗笑了。
陈洁说:“你们还笑,真格的,那大军才初中毕业,就学厨师去了,我比他文凭高点,我高中毕业,那时候有机会考大学,我不爱学,就下来找个制衣厂上班了。
结果这孩子别的不随,炒菜、缝针线活儿手拿把掐,就学习不行事儿,哎呀,可真真随我们这根儿了。”
说说笑笑,活儿干得也快。
听着他们生活的琐碎,其实这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烤炉已经立在我楼下了,李广军去把炭火生了。赵姐的男人去市里跟建筑队干活儿去了,香姐他老公晚上夜班。
我去厨房把拌花菜端来,香姐炸的鸡蛋酱,又洗了一盘蘸酱菜,赵姐给桌上的碗筷都摆好,让陈洁喊小川来吃饭。
我们下午忙活时,沈听澜就看到了,中途还自来熟的跟大家聊天。
尤其跟李广军的关系,沈听澜经常给他递烟,两人一来二去的就熟络起来。
李广军看到从房间出来的人,问我,“晚澄,叫他过来吃一口不?”
赵姐回头看到沈听澜,刚要说什么又咽下了。
小声跟我说:“你要愿意让他过来,就喊他过来吃。要是不愿意,咱们客套下就算了,不用硬劝。”
我心下笑了,沈听澜可不是客套下,就不好意思的人。
我敢打赌,只要这桌上有一个人喊他,立马搬个凳子过来吃。
“别叫了。”
桌上的人都听见了,也就没人喊他。
但他们都低估了沈听澜的脸皮,只有我在意料之内。
沈听澜走过来,笑呵呵地说:“在屋里就闻到香味儿了,菜不错。别说,这小院晚上弄个烧烤,真挺好。”
他弯腰从兜里拿出烟盒递过去,“李哥,抽根烟。”
李广军:“不抽了,我这还得烤串呢,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