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陈设都映着阿贤的影子,我吸了吸发酸的鼻子,走到柜子前打开。
“阿贤跟我说过,走的时候要穿着这身衣服,”我拿出她早已给自己准备好的寿衣,“一会儿给她带上。”
突然,有一包东西从里面滚出来。
我和沈听澜对视,他捡起来就说:“是钱。”
等我翻开布包看,里面整整齐齐捆着九万。
还有一张字条,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写着:幺妹儿:看到这张纸,估计我也不在了。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是该等着死了。天菩萨让你来到我家,谢谢你陪我摆北,陪我采药,陪我吃莽莽,看到你就好像看到我的崽。我拿了一万,用了治腿,还要去我崽那住,这钱算我欠你的,剩下的你拿走。好好养身体,药记得吃。
阿贤留我捏着粗糙的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在纸上晕开了字。
心脏太难受了,就好像被人死死捏着一样透不过气。我连忙走出房间,靠着护栏大口大口地喘着,直到平复了情绪,我才重新回到房间。
按照等地风俗,我们在村支书的协助下,将阿贤风风光光地安葬了。
房子的钥匙我又交还给村支书,他说我随时回来都可以去村上取钥匙回来住。
我们离开了,经过阿贤家门口,我眼泪止不住的流。
沈听澜升起车窗,抽张纸递给我,说:“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我捂住脸,放声大哭。
原本我们该从西江直接坐飞机回去,可我在下葬当天淋了雨,到市内就高烧住院了。
沈听澜一直在医院照顾我,我烧了两天才退。
他一早打盆水进屋,先给我擦脸,我睁开眼,他惊喜道:“你醒了?”
我烧得口干,嘴唇也裂了,张了张嘴,沙哑的嗓子问:“有水吗?”
他赶紧把毛巾放下,“有。”
我含住吸管喝了两口,嗓子才舒服些。
“谢谢你。”
沈听澜拧干毛巾又给我擦手,他边擦边说:“谢什么,我伺候你不应该的嘛。”
我没回答,又闭上眼。
高烧后,身上烧得没劲儿,我又昏睡了小半天,终于恢复精神了。
虽然这几天我一直在昏睡,但还是听到吴秘书时不时追问他返回的时间。
那么大的公司,他一扔就是小半个月,我不能耽误他时间。
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完全可以自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