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陛下眼里的神针,可就变成一根要命的废针了。一个失了圣心的‘庸医’,又算得了什么呢?娘娘是千金之体,何必污了自己的手?自有‘天罚’慢慢磨他……”
贵妃榻上,吕氏嘴角终于有一丝笑意。
……
天色向晚。
国公府的车驾停在医馆门前,帘子掀开,徐妙云扶着侍女的手款步下车。
她进门便看到马淳坐在窗下看脉案。
“听说午后李家闹起来了?”她走近,语气带着惯常的平和。
马淳放下手中的脉案,起身迎她。
“一点小事。为了催生,闹着想选什么吉时。”他语气轻描淡写。
接着,他简单提了“达克效应”这个说辞。
徐妙云笑了笑,她家夫君,似乎总能用旁人想不到的法子,四两拨千斤。
但很快,她的笑容淡了下去,纤指轻轻理了理马淳微有褶皱的衣襟。
“今日递牌子去坤宁宫请安,远远瞧见东宫那位在游园。”她声音依旧平稳,“我离宫时,大哥递了话进来,说那边近来走动频繁,似乎……颇是留意市井间的江湖奇人,特别是能寻‘怪症’的。”
“怪症”两个字,被她说得极轻。
两天后。
一辆青帷马车停在了小青村医馆门口。
赶车的是个面生的精壮汉子,他跳下车辕,却并不撩帘,似在等候命令。
片刻,车门从里打开。
先下来的是一位衣着还算体面但神情木讷、五十上下的男人。
他脸上带着病态的灰败,眼神空洞,扶着车厢门框的手微微发颤,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随后下来的是一个愁容满面的中年妇人。
最后下来的,却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管家模样的人,一身缎面长袍,腰间悬玉。
他目光扫视了一下简陋的医馆门面,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