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已经知道自己是总兵,但是真正上任仍然在第三天。
兵部陈言亲自相送,几人先来到东军本部。
如果东军有提督在,那么王信还先要拜见提督,现在东军没有提督,不过王信已经提前见过朱伟,东军仍然有很多朱伟的亲信,也算是变相的拜了山头。
朱伟坐镇东军的时候,朱胜功没有危机感,对谁都有些傲气。
如今他老子不在了,反倒是变得和气了些许。
虽是参将身份,身边那位胡须花白的副总兵却以他为主的态度,众人都看得见。
“陈大人。”
朱胜功带着本部将领笑着相迎,一副主人的态度,让看笑着看向王信:“终于等到你了。”
“见过少将军。”
王信拱了拱手,然后向那位副总兵拱了拱手。
那副总兵人畜无害的模样,脸上只挂着笑容,并无多言。
看来这就是朱伟给朱胜功留的保驾护航之人,的确很合适,费了不少心思。
陈言对东军的情况很清楚,也很给朱胜功的面子。
朱胜功只是参将的身份,哪怕朱伟走了,依然控制着东军本部。
主要还是朱伟在。
贾府也是把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交给王子腾过渡,可惜当初不知是谁挑的人,明显看错了王子腾。
王子腾年富力强,野心勃勃,如何甘愿,反倒是朱伟挑选的这位副总兵,无论身份还是资历,又或者个性,都是朱伟千挑万选出来的。
虽说起来简单,想要办成却不容易。
“右路的人还没到?”
陈言坐稳后,扫了一圈在场的人,随意的问道。
“已经通传给了右路,不久就会赶来。”朱胜功边笑着,边挤眉弄眼看向王信,“迎接他们的上司。”
陈言是兵部郎中,由他亲自相送衙门上任,可见王信背后的关系之深。
更重要的是朱胜功的态度,与王信的表现也非常亲近。
大家又不是不认识王信。
不过热情归热情,王信能不能站稳脚跟,众人却不敢肯定。
闲聊之间。
一行人从外头跑进来,进来就磕头。
正是右路军的一众将领。
朱胜功指着王信笑道:“你们很多人认识他,不用我多介绍,他以后是你们的上官,你们可要听话,不要违逆他才好。”
“拜见镇台大人!”
这行人来到王信面前,领头的人穿着三品武官服,是一名参将,大概四十来岁,比王信大一轮,丝毫不敢慢待,带着众人跪拜下去。
“李将军请起。”
王信扶起对方。
右路军的许多人认识他,他也认识许多人,眼前的参将不是别人,正是以前那位李威。
李威满脸真诚,当着众人的面,诚恳地说道:“属下以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过镇台大人,请镇台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对镇台大人唯命是从。”
“哦?”
“还有这回事?”
朱胜功好奇道。
李威不好意思起来,毕竟四十来岁,在场的人也看在眼里。
坐着的陈言没有说话,安静地喝茶。
他亲自送王信上任已经表明了态度,身为兵部的官员,他不好直接插手东军的事务,特别是今天,很容易引起闲话。
不过陈言大概能体会李威原来的心酸。
他从军一生,到头来还不如眼前的两位年轻人。
朱胜功虽然只是参将,但是实际领着东军事务,东军上下谁敢不给他面子,都知道朱伟在给他铺路,接任东军提督的位置。
王信更不用提,已经是右路总兵。
一个三十出头,一个不到三十,可谓是青年才俊。
两人还有个共同的身份。
勋贵子弟。
这就是普通人的心酸之处了吧。
虽然朱胜功和王信都有才,可有才的人多了去,出头的往往都是这些子弟,而百姓出身的人头上仿佛有层无形的天花板。
王信当然不会讲出来,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误会。
大家理解,李威的态度又如此诚恳,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矛盾。
接下来,众人一一上前拜见。
有些人王信认识,有些人见过但是不熟悉。
两个游击将军分别是杨荣,钱龚礼,然后是都司吴益。
“我们前来恭迎镇台大人,全军官兵在校场翘首以盼,等待镇台大人检阅,还请镇台大人吩咐,是现在出发,还是稍等?”
一番客套之后,李威热情的说道。
当初进京的时候只是名佐击,需要在衙门里等候,等着消息盼着天。如今成为了总兵,前后都有人迎接,是别人为自己操心,也是别人等自己,这就是身居高位的不同。
有些人很喜欢这种排场,王信不在意。
“走吧。”
“陈大人,这就告辞了。”
王信向陈言拱了拱手。
朱胜功连忙挽留陈言,不准陈言回兵部,非要宴请陈言。
两人虽不是一路,但公是公,私是私。
哪怕知道张吉甫在打这对父子的主意,可最终谁知道呢,陈言推诿了片刻,才有痛快的答应,朱胜功交代了王信几句,王信点了点头。
于是众人分开两路。
王信在手下们的簇拥下归营,朱胜功带着亲信邀请陈言去了一处隐秘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