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大街尽头,香楼内丝竹悠扬,歌舞升平。这里是真正的风雅之地,即便腰缠万贯的商贾,也未必进得了门。
雅座间,几名锦衣华服的少年低声交谈,皆是大乾勋贵子弟。
“没想到西域这么快就攻破了,真是出人意料。”
“我还以为至少得拖上一两年。”另一人抿了口酒,目光扫过四周,
“如今朝局微妙,太师失踪,太子被废,几位皇子都在暗中较劲,不知接下来会如何?”
“四皇子这次携灭国之功回朝,皇上会不会……”有人压低声音,神色微妙。
“慎言!”同伴立刻打断,“这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对,今日只谈风月,不谈国事。”
众人举杯,笑声中藏着几分谨慎。
翌日。
寒风凛冽,旌旗猎猎。
官道尽头,黑压压的大军如潮水般涌来,铁甲森然,刀枪如林。囚车中,西域诸国的君王、贵族、神庙法师们面如死灰,昔日高高在上的气焰早已荡然无存。
“来了!快看!”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顿时万头攒动。百姓们踮起脚尖,商贾们挤到前排,就连维持秩序的御林军也不由侧目。
突然——
“轰!”
震天动地的炮声炸响,千门铁甲神雷同时轰鸣,硝烟弥漫间,整座玉京城都在颤抖。
外国使节团中有人腿软跪地,更有甚者直接吓晕过去。这雷霆之威,正是大乾震慑四夷的利器。
炮声方歇,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从内城传来。明黄曲伞如云,金瓜画戟如林,三十六人抬的龙辇缓缓出现在午门大道上。所过之处,百姓如麦浪般跪伏,香案上的青烟袅袅升起。
“陛下有旨,百官至前方跪迎将士凯旋。”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文武百官整齐挪动,在御林军开出的通道两侧重新跪好。礼部尚书偷偷抬眼,只见官道尽头,那杆绣着“杨”字的大纛已清晰可见。
百官屏息凝神间,神威王杨拓与林羽并肩而行,穿过跪伏的文武百官中央通道,径直来到乾帝龙辇之前。
铁甲铿锵声中,二人单膝跪地。
“臣杨拓,拜见陛下。”
杨拓声音洪亮,林羽亦随之行礼。这般“我拜我自己”的微妙感受,倒让他眼底掠过一丝玩味。
龙辇珠帘微动,乾帝温润如玉的声音传出:“两位爱卿平身。此番踏破精元神庙,生擒西域国师,朕特令百官跪迎。待大典过后,另有封赏。”
此言一出,跪伏的群臣中顿时泛起细微骚动。
未等众人细想,司礼监掌印太监已捧着明黄圣旨出列。尖锐的嗓音刺破寒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储贰之重,式固宗祧,一有元良,以贞万国”
当“玉亲王皇四子杨乾”几字响起时,广场上仿佛有无形波纹荡开。
跪在勋贵中的和亲王指节泛白,而文官队列里,谢文渊的胡须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职兼内外,彝章载叙,遐迩属意,朝野具瞻,宜乘鼎业,允膺守器。”
“.可立为皇太子。所司具礼,以时册命。”
……
夜幕降临,整日喧嚣的玉京城终于暂归沉寂。
忙碌数月的大小官员、士卒终于能卸下重担,酣睡一场。
而达官显贵、世家子弟与王公大臣们,却聚在各自隐秘宅府中,热议日间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