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拖着耿氏到了残垣断壁后。
虽然大家当初在四阿哥身边天天宫斗,但现在早就没这必要了,大家一起挣扎求生,已经算是情同姐妹。
她看着中箭位置,明显贯穿了肺部,她很无奈的对着耿氏摇了摇头。
“不想我竟死在这里,那无情无义的男人,如今也不知道抱着哪些新欢,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耿氏怨毒的咒骂着四阿哥。
说起来四阿哥的确不厚道,自己北逃怕暴露消息还瞒着自己女人,而这些女人受尽苦难,早就把他幻想的自己逍遥快活了,自然充满怨毒,不过耿氏的儿子弘昼是麻哥五十二年生的,所以现在她也算无牵无挂了。当然,钮钴禄氏也顾不上管她了,现在这个挤满铁杆庄稼的台地周围,全都是进攻的敌人,这些来自南疆各城的联军,没有按照策妄阿拉布坦要求北上乌鲁木齐会师决战,而是直接进攻交河故城。
他们肯定不会去的,清军的确是敌人,但准噶尔部一样也是,让两个敌人自相残杀多好。
而这里全是老弱妇孺,一旦攻陷这里,那真的是难以想象的快乐。
如果策妄阿拉布坦输了,他们正好带着这里的收获回去固守铁门关,清军赢了也肯定损失惨重,无力进攻铁门关。
策妄阿拉布坦赢了,一样也是损失惨重,他们理论上也来参战了,策妄阿拉布坦敢找他们麻烦,那正好跟他决战一场,说不定可以彻底摆脱这个暴君。
多好的坐收渔利机会。
钮钴禄氏还没装完子弹,又两个敌人爬上来,他们很快乐的看着钮钴禄氏然后直冲而来,钮钴禄氏焦急的装填,在他们到达前,终于完成装弹,毫不犹豫地对着其中一个开火,子弹正中后者胸前,那家伙惨叫着倒下。但剩下那个却到了她跟前,她来不及拔刀,抡着火绳枪砸过去,但被后者手中弯刀打飞,她急忙掉头逃跑。
后者紧接着追上,一把抓向她后背,不过抓住的却是弘历,他扯着弘历脖子向后一拽,钮钴禄氏母子同时向后倒下,那敌人抬脚踩落,但也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过来的耿氏,抱着他另一条腿向后一拽,那敌人在踩中钮钴禄氏胸口的瞬间,惨叫着来了个劈叉,手中弯刀正好落在钮钴禄氏面前,她双手抓住弯刀,忍着剧痛向上一竖,刀尖正中那敌人脖子,瞬间就扎了进去,鲜血喷了她一脸。
但也就在这时候,无数欢呼声突然响起,她惊愕的转头,就看到北边无边无际的骑兵蜂拥而来。
最前面赫然是年羹尧的大旗。
她和耿氏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瘫在地上。
不过下一刻她就清醒,惊慌的翻身,然后解下弘历,但已经没什么用了,大清高宗皇帝脖子正诡异的扭曲着,看起来像恐怖片里的小妖怪,钮钴禄氏默默站起身抱着自己儿子,和挣扎爬起而且正在吐血的耿氏一起,看着下面敌人的惊恐崩溃。
从北边南下的清军带着恍如沙暴的尘埃,迅速吞噬着这些来不及骑上马的敌人。
在战马狂奔的撞击中,把他们撞飞然后践踏而过。
而那些原本在攀爬崖壁的敌人,则惊恐的不顾一切向下,一个个就那么滚落然后同样被践踏而过。
南下的清军甚至可以说恍如无穷无尽,他们带起的尘埃遮蔽了整个北方。
他们的前锋迅速在交河故城的台地北端分开,就像绕开岩石的洪水,继续向前吞噬着南疆联军,将他们面前所有敌人践踏在马蹄下,哪怕是跪倒求饶的也一样被直接践踏而过。而且他们中间并不是只有布面甲的八旗,还有数量几乎差不多的,穿着链甲或者链板甲的准噶尔骑兵,后者和八旗一样悍勇的冲过,践踏着仓皇逃亡的南疆联军……
“他叫弘历吧?”
钮钴禄氏身旁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她疑惑的转头,看着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的男人,而且这个人明显不是八旗。
不过她已经没兴趣考虑这些了。
她默默点了点头。
“他已经死了。”
那个男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