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安塔多少有些准备，那艾莉莎就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发言。

她沉默了一会儿，思考了一会儿，最终看向杜林：“杜林……是导师与无名氏为这片大地找到的救世主吗。”

·可以这么说，但我相信杜林你一定不会这么觉得。

“对，我从来不相信一个人就能够拯救世界，因为我从小到大经历的与读到的，是无数凡人流血牺牲建立新时代的事实与历史。”

说到这里，杜林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不承认我是什么救世主，我可以为这片大地屠戮，可以为这个世界杀人，但我坚信我只不过是一个凡人，我不是您理性的替身，相反的，如果您理性的化身挡在我的面前，我也会杀死他。”

·正因为你有这样的见解，无名氏阁下才会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你想想，从你所在的时间，回首人类文明万年，为什么没有人能够代替你，因为他们各有软弱。而你，心如铁石，为了理想与信念，你可以是最仁慈的领袖，也可以是最残暴的屠夫，这片大地，需要你这样无所畏惧的人，因为面对旧日的他们，软弱就是最大的弱点。

孙主任看着杜林，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你没有这样的弱点，你无所畏惧，你……会成为我们最好的掘墓人。

“你……”

·我也是旧日，这里一共有八位旧日。

孙主任说完，扭头看向了艾莉莎。

·孩子，我必须面对死亡，只有所有旧日神明死去，这个宇宙才能够摆脱最悲惨的命运，真正与恐怖的未来脱离。要不然，所有知道这一切的存在，都最终会导致它们的卷土重来。

艾莉莎不明白，但她很显然非常尊重她的导师的选择。

“既然你说他们的躯壳在这里，那我可以直接在这里动手吗。”杜林问道。

她摇了摇头。

·和我一样，他们的灵魂依然飘荡在这片大地之上，如果你直接打碎躯壳，反而会解放它们被囚禁的命运。

杜林点了点头——果然，就像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对于这些旧日神明来说，躯壳反而是枷锁。

“不过，您呢。”

·我的灵魂一分为二，残缺的灵魂注定哪儿都去不了，我的感性只能在这里行动，而我的理性化身只能在那片大地上行走。

孙主任感叹到了这里，看向了艾莉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