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通鼓响罢,城头上陷入了沉默,城门外的百姓此时才深深呼吸了一把,那种生命任取予夺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大朔的强大军容,不仅让本国百姓感到自豪,也让各国使臣见识到了大朔的威严与实力。
直到烟尘渐散,城墙上众人才回过神来。
“赐名玄甲”景佑帝威严的声音响起,王清晨隐隐听到。
“陛下有旨,赐名玄甲”福公公随即吟唱道。
“陛下有旨,赐名玄甲”城墙上值守的将士纷纷应和,所有人都知道玄甲之名赐予哪支部队。
不过王清晨却是有些忧心,自家老丈人已经有一支骁骑,如果在京畿之地再拥有一支骑兵,那陛下再怎么宽容恐怕也睡不着觉吧!
“陛下圣明”王清晨随百官参拜。
至此,阅兵便大致结束了。
接下来又是冗长的礼仪,随着陛下回宫,这次庆典的礼仪部分便基本结束了。
下午便是大宴群臣之时,也就是纯粹的吃喝玩乐。
陛下与百官齐乐,至于地点,自然是在明堂之中,王清晨的品级则只能屈居末席。
不过这却已经比绝大多数官员要好上不少。
毕竟如丁成文这般便只能在衙署享受陛下赐宴,光禄寺的膳食,懂的都懂。
不过,该说不说,宴席的开场表演还是很惊艳的,云韶府的舞娘身姿是真的妖娆。
殿内鎏金香炉腾起的青烟如缕,缠绕着画栋雕梁。
当琴瑟琵琶的旋律自廊下漫开之时,云韶府的舞娘已款步移至殿中。
舞娘二八年华,以羃䍦(mìlí一种轻纱)遮面,着青萝霓裳,其广袖上绣着的银线鸾鸟在光影中明明灭灭,腰间系着的茜色披帛如春水般垂落。
随着舞娘足尖轻点氍毹(qúshū类似于地毯)的动作,似流云凝滞,更似飞瀑流转。
指尖捏着半幅藕荷色绫缎,腕骨轻转间,绫缎如灵蛇般绕过鬓边金钗,忽而抛向空中,化作一弯残月悬于头顶。
她足踏错金云头履,舞步时而如胡旋般疾转,裙裾翻卷成绽开的牡丹,腰间悬着的鎏金铃铛随旋动撞出细碎清响。
时而水袖自身侧翻扬而起,如白鸟振翅掠过琴弦;时而单足立地,身体如风中梨花般侧倾;时而腕间腕间玉镯相碰,泠泠之声宛如檐角铜铃和鸣。
“朱雀街,琉璃光,雕车宝马踏芬芳。”
“坊市喧,货琳琅,奇珍异宝汇八方。”
“稻浪翻,麦飘香,阡陌纵横映天光。”
“水车转,渠水长,桑麻遍野谷满仓。”
……
随着舞娘身姿舞动之间,盈盈竟然还有唱词之声传出。
看其表演,应该参考了四海梨园的戏剧,如此倒也新鲜。
明堂之外,此时也在进行着热闹的表演。
城中富户请有舞龙、舞狮的队伍,巨龙在舞者的操控下上下翻飞,狮王则跳跃腾挪,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不时还有铜钱洒下,京师的热闹一时至极。
至于王清晨匆匆一瞥便不再关注,毕竟他这个位置虽说不多靠后,但是也难窥全貌。
勾栏虽好,果腹为要。
跪了一早上他实在饿的不行,但有小厮上餐,他便大快朵颐。
“王兄是真的饿了啊!”上的只是一些点心,不过却也能勉强果腹,不过王清晨却听旁边传来一声并不怎么友好的声音。
“我们认识?”王清晨思虑再三,却还是难以对号入座。
“在下乃景佑十五年榜眼符羡鱼,现为御史台侍御史”
侍御史的职衔比王清晨低两级,但职责重要,负责弹劾违法官吏等事务,所以两者地位差距不大。
而且侍御史大多自视甚高,从刚才的对话就看的出来。
“只是榜眼?”王清晨轻描淡写的样子气坏了自视甚高的符羡鱼。
王清晨倒是没有看不起榜眼的意思,只是单纯看不起符羡鱼。
此人王清晨在吏部考功卷中看过其官评,只“专务虚名,好为华藻之饰”。
换句话说此人善于钻营,却无实证,经常闻风奏报,诋压官员,所以才不受待见,不得升迁,这名字倒是起得差了,只是没想到竟然招惹自己。
“陛下大宴,你只顾口腹之欲,君前失仪,本官为你指正,尔安敢不思悔改?”渐渐地,这家伙声音竟然还大了几分,竟惹得不少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