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的箭法不如他了?”东海王边说边让王谦摆子下棋。野利飒有丝尴尬,但摄于东海王的威势,不敢不说实话。他点了点头,说道:“臣三次输给他,第一次在临夏比武招亲时。第二次在他回陇西的路上伏击他时。第三次,在焉支山的密林中。”
“嚯,事不过三,你应该放弃才是。”东海王在棋盘上,信手下了一颗子。
“臣认为,李赫是臣命中宿敌。臣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结果他的性命。”野利飒毫不掩饰自己对李赫的愤恨,是他毁了了自己的一切。
东海王一边悠闲地下着棋,一边说道:“世事如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人生何尝不是如此,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你的眼里只有他,而他的眼里是整个天下。”
野利飒愣住了,东海王的一席话,对他好像是醍醐灌顶。自己这么长时间来,好像都是生活在仇恨当中。对李赫的仇恨可以说是刻在了骨子里,夜不能寐。自己恨他什么呢?恨他抢了自己的女人?好像姜月并不是自己的女人,自始至终是自己一厢情愿。那是比武招亲,技不如人还要杀人,明明是自己不对,怎么怨恨上了人家?自己是在和他斗气,结果是越斗越惨。
东海王继续说道:“落子无悔,覆水难收。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局部和暂时的失败,不等于最终会失败。”他放弃了边角,将王谦的一条大龙围了起来。
“王爷高明。”王谦谄媚地夸道。
野利飒看不懂棋,但东海王说的每一句话,都撞击着他的心灵。意思很明白,让他放下仇恨,着眼未来。可是,杀李赫根深蒂固的执念岂能说放就放下?他痛苦地抱着头,天人交战中。
王谦嘿嘿笑道:“王爷高明。下手抢边角,高手强中腹。臣自叹弗如啊,败势已定,在下也是徒劳,臣认输了。”
两人对野利飒熟视无睹,东海王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说道:“李赫现在是帝、后跟前的红人,西域都护,都督凉州西域诸军事,手握十万雄兵,击退鲜卑铁骑,声势正隆。你拿什么和他斗?就凭你手上二千多人的残部?越王卧薪尝胆的故事读过吗?你既然是孤的家臣,便要学会蛰伏。十年磨一剑,为的就是最后那一剑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