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因为这个!”
武帝只能安慰自己的爱将,“无妨,你可以把自己修改的帅气一些。”
但霍去病却说,“时隔这么多年再去修改,万一让后人辨认出绘制手法和所用颜料的不同,难道不会传出‘是后人觉得冠军侯应当伟岸俊美,这才将之修缮,实则冠军侯丑陋不堪’的谣言吗?”
卫青听到这里,便忍不住皱眉道,“你怎么能这样想?”
“看来的确是被鬼神带坏了。”
以前的好外甥,可不会思维发散成这样。
冠军侯还有些愤愤不平,就要跟着舅舅和姨夫走下山巅,回到那隐蔽的洞穴中,将里面形容最是高大俊美的“上帝自画像”,换成自己的面孔。
“要丑一起丑!”他如此说道。
就当他们行至山腰时,一道滚滚的烟尘,正裹挟着整齐的马蹄声,从东向西而来。
前汉三巨头便踩在突出的石头上眺望,随后目光锐利的冠军侯便说
“是乌桓人!”
“想来是趁着匈奴受灾,又忙于夺权内耗,企图夺取其草原霸主之位的。”
武帝听到这话,只高兴的拍手说,“嘻,这下好了!”
“我早就说过,既然我这一脉的大汉已经覆亡,那么匈奴也应当死下来,给我朝充当陪葬品!”
“两百年的纠葛,岂能容它独活?”
西秦跟大汉的相爱相杀,由于地远山高,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但汉匈之间的“缠绵”,却是实打实的。
“希望刘秀这个小子能够懂点事,有我当年那快准狠的手段,趁着匈奴虚弱,送它走向新时代!”
脚踩着匈奴圣山,手里拿着在山上乱跑时,自动拾取到的匈奴祭天小金人,汉武帝满是真诚的说道。
然后他又想起什么,对卫青说道
“对了仲卿,这个新的金人给你带回家收藏起来。”
“去病以前已经给我献过一个了,如今还在长安的宝库中存放着……你家中正缺它装点呢!”
匈奴人祭祀祖先这一点,还算没有完全忘记体内那来自中原的部分血脉。
哪怕最初最重要的祭天金人被霍去病抢了,也在其后重新制作了一个。
只是力量衰落后,匈奴人在祭祀之事上,也逐渐荒疏起来。
祭天的金人都在狼居胥山里丢了好几个。
不然的话,
武帝即便开了自动拾取,也没办法无中生有嘛!
“……也不知道乌桓能不能成为新的草原之主,更不知道它的地位,能够维系多少年。”
收下金人的卫青仍旧看着迅速接近的乌桓队伍,心里为草原的未来生出了疑问。
而这样的疑问,也出现在了燕国人的心中。
……
“燕国不可以永远偏居一隅!”
燕公端坐在甘棠宫的议厅之中,对燕国的各部部令如此说道。
甘棠宫,
是燕国在攻灭高句丽,并定都“集安”后,为了议论国事所兴建的宫殿,颇有些汉朝王宫的味道。
毕竟“共和执政”,在当今之世,他们还是头一份,自然摆脱不了旧有的经验影响。
而“甘棠”之名,
则取自《诗经·召南》中怀念召公的诗句
“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
以“集众而安”为都,
以“周召共和”为殿,
以警醒后人,不忘却辽东燕国建立的目标,不辜负先人为此所付出的血泪。
如此,
也使得燕国即便处于长城以外的辽东之地,东面大海西邻高山,却仍旧怀抱着走出去的想法。
他们的目光注视着南方,怀抱着跨越长城,夺取大汉的辽东郡,沿着辽河扩张海边,并打通那可以连通中原的辽西走廊的想法。
奈何此时的汉朝并不弱小,
辽东燕国也还需要时间生聚,
所以不能同中原撕破脸皮,爆发大战。
于是,
燕国便将目标,暂时转向了身边的蛮夷。
他们驱逐收容了许多胡人,并了解到西面那座阻隔自己和漠南草原的大山西面,还生活着当年东胡的直系血脉——
东胡,
是周时对位于自身东北方众多蛮夷的统称,
是以东胡的范围,并不局限于辽东之地,还包含了草原的东部,是一片十分宽广的地区。
当匈奴崛起时,
曾经被东胡人强行索取过阏氏的冒顿单于便怀抱着深刻的仇恨,对之进行了残忍的攻伐。
东胡的主干族群被其摧折,很快便衰落下去。
其遗留下的族人无法再号召其他部落团聚在自己周围,甚至还要面临频繁的“下克上”,于是他们只能选择退避,分化成为南北两支,各奔生路。
其中向北方走的,栖身于那座分隔了草原和辽东的大鲜卑山山脚,便将这座大山的名字,作为部族新的名称,号为“鲜卑”。
向南方走的,则是栖身于大鲜卑山山脉的南端,一座叫做“乌桓”的山峰脚下。
和自己的“兄弟”一样,其人也选择用“乌桓”来作为自己的新称呼。
而发展到了眼下,这两部都得到盛行。
其中乌桓因为更靠近中原,可以与之往来接触,便更显露出可以“取匈奴而代之”的气象。
“而且攻伐乌桓,除却兴我诸夏,弃绝蛮夷的使命外,还能夺取西辽河谷,打通通向草原的道路!”
“只要能够行向草原,那西域丝路,也可以与我连接起来,不用只依靠海上,才能与新夏、西海交流贸易。”
诸夏君子做事,
向来是喜欢寻求备份的。
毕竟从诞生之初,先人们便承受着来自母亲河的调教,若不做好准备,又何至于有如今繁荣昌盛的诸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