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红巾军中当即就有兵卒不满道：“你是在说我们杀错了吗？我们活都活不下去了，我们不抢难道靠老天爷赏赐吗？”

吕屠发出一声来自于骨头里的蔑视，冷哼一声：“所以说你们是一群废物！”

“老子们跟你拼了，你太侮辱人了！”一个个红巾军的兵卒们，听到这话后彻底炸了，原以为吕屠会说服他们，结果等来的却是极致的羞辱和打脸，这让本就做过错事的红巾军们，只能用愤怒来取代良心上的谴责。

而吕屠冷笑一声：“以前我吕屠也同样是废物，空有一身力气，却只能看着我爹娘饿死。”

正准备动手的红巾军将领们闻言一愣，旋即立刻伸手制止了兵卒：“让他继续说！”

“我当然也知道活下去需要去争去抢！可我如果用别人压迫我的方式，去欺负比我更弱小的人，那我岂不是跟那帮狗日的杂碎一个德性了吗？我吕屠做不出那么不义的事情来！所以我选择了继续从军。”

这话落进身后武川边军的耳朵里，不少人也不免有些脸红，他们当初自然也没少做过欺负百姓的事情，但好在眼下他们在吕屠的带领下，做的事情至少在民族大义上来说，是正义的这就足够了！

“人可以犯错，但不能知错不改，你们之前所做的一切自有公允评说，但你们如果眼下还继续反抗的话，那就是一错再错！你们也不想想，你们因为饥饿贫寒而死去的家人，见到你们变成屠刀挥向同胞的凶手时，他们会怎么想？”

“眼下我已经给足了你们机会，只要放下兵器，选择站在我这边，站在全天下跟咱们一样的百姓这边，这才是弥补过错的方式！难道你们想一条道走到黑，永远被同胞百姓唾弃得抬不起头来吗？”

这一番话说完，所有的红巾军将士们都沉默了，他们又何尝不为之前的事情感到痛苦，平日里他们只能通过一次次的自我发泄，以及大量的酒水来麻痹自己。

但依旧会在许多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痛苦的内疚感就会如潮水一般涌来，将他们淹没在愧疚的汪洋里，无法动弹艰于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