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男人不感兴趣,抱歉。”
冰凉的唇间吐出毫无温度的话语,低沉的尾音在雨声中消弥。
方识秋不是同性恋,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没有什么特别深爱的人。
他只爱自己,也只能爱自己。
被拒绝的梁暝沉默不语,没有纠缠追问缘由,重新点燃一根烟。
方识秋的耐心告罄,抽离停留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的目光,沿着通道径直离去,伞尖断断续续滴着水珠,在地上留下一道断裂的轨迹。
倘若他稍微回过头看一眼,或许就会看见梁暝满是阴翳的眼神。
后来在梁暝身下挣扎哀求的时候,方识秋总忍不住想,如果那天答应梁暝,现在是不是就不用忍受这些痛苦了。
他不喜欢男人,但和男人谈恋爱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
他可以忍耐,陪梁瞑演一场恩爱情侣的戏码永远比囚禁和虐待轻松。
意识被反复不止的回忆拖拽拉扯,方识秋从陈旧的往事中惊醒。
他大张着嘴想要喘息,剧烈起伏的胸腔却传来一阵一阵锥刺般的刺痛,撕扯着肌肉和骨骼,摧残着脆弱的脏器。
喉咙里堵着大量腥臊粘腻的液体,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耳道开始回荡嗡嗡的嘶鸣,断裂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烁。
方识秋趴在枕头上不断咳着,抽噎咳嗽间吐出的热气带着鲜血的腥甜,每一下都沉重得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那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座矗立在雪山之中的别墅,像秋日将死的蝉,于盛夏的雨夜倒在棉花和绸缎的坟墓里,发出濒死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