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的小二在空无一人的堂上正干站，瞥见她杵门口，一脸嫌弃跑过来张着胳膊赶她：“快走快走，有贵客包场，其他人不得入内。”

说的好像谁稀罕进去喝茶似的。顾声声窝了一肚子饥火，浑身无力。

好吧，确实挺稀罕的。

她默默捂住了已经不堪负荷的肚皮，想到那不知哪里来的贵客正喝着香喷喷的比正气茶高档上好几倍的茶，忍不住直咽口水，眼前冒起一串串金星。

哎呀，算了，先闻闻香气解解馋。她扶着肚子蹭到茶楼对面一颗树旁蹲下，嘴里念念有词：“馋虫馋虫不是我想虐待你，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你若是有灵先去睡会儿……”

馋虫很顽强，反复发出咕咕叫声。

系统抱怨道：“方才那个小乞丐的盒子，看上去很值钱，你要是抢过来还能换点东西吃。”

顾声声教育他：“你能不能懂点事？有句话说得好，莫欺少年穷。再缺德的恶霸，也不能欺负小孩子，不然以后会被打肿脸。他要不是小孩子小乞丐，我抢他东西不是就上了他的当？”

“你就不能给我找找其他欺负对象，不那么惨我也对付得来的那种。”

系统觉得宿主在异想天开：“宿主觉得以你的能力，能打得过这条街上的谁？”

顾声声：“要不要这么直白？我打不过他们能怪我？要不是你骗我开出一把什么用都没有破弹弓，要不是你偷懒渎职害得老道士对我有意见不肯收我为徒，我会这么惨沦为燕都城最底层？”

系统一下子哑火。

顾声声喘了一口气，正想继续念叨，突然有清脆的童音从茶楼二层的窗口传来："柳姨快看，那小姐姐是不是肚子疼？"

顾声声抬头望去，只见二楼的窗边坐了一个蒙着面纱的紫衣女子和一个十三四岁的胖男孩，两人身后都各自站了两个侍女模样的人，透过窗口望去都只露出了一个脑袋。那女子头上戴一根白色发簪，簪头应该是朵花，远看形状却有些像鸟头。

女子微微挑起面纱，正细细品茗，胖男孩，脸蛋圆嘟嘟的，衣饰华丽，头戴玉冠，正扒着窗户，伸手对着顾声声指指点点。

柳婉缓缓放下茶杯，居高临下瞥了一眼顾声声，眼光微闪，鸟头一转，对男孩纠正

道："夫人若是知道公子对着小乞丐叫姐姐会不高兴的。”

声音不大，却也不小，恰到好处地传到顾声声耳朵里。

顾声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老道士给的灰道袍很不合身，又宽又长，皱皱巴巴，一打眼看过去好像沾满了尘灰挂了十年都不止的店铺招牌，风刮过来都能扯两道口子的样子，袖子还被那个小乞丐扯掉了半幅，落魄得没比乞丐好到哪里去。

“柳姨你可不要跟她说。”男孩吐了吐舌头，坐回座上，“小姐姐好像很想喝茶的样子。”

那女子不屑地瞥一眼顾声声，微微提高了声量：“这种乞丐处处都有，不少是故作惨状，图人施舍，还有些不求上进，只想不劳而获的，公子不必对他们心软。”

顾声声默默打开了两人的属性面板，确认了一下两人的路人身份。

系统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味，“宿主？”

顾声声漫不经心地回答：“小恶，准备一下，我想干票大的。”

系统没有立刻回应。

在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后台，宿主行为趋势动态模型发出了尖锐警报，自动匹配的兰格尔危险系数监控器指针已经跳到了最高值。

系统很清楚，这意味着宿主锁定了对于她来说十分危险的目标，准备发起攻击。根据监控器的测算，这次攻击将带来宿主无法承担的后果。

系统不再迟疑：“我反对。根据《联盟人工智能法》，我有权拒绝执行我认为将会危害你的指令。”

顾声声楞了一下。“你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