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得到答案。
谢言睡得很沉,精致秾丽的五官在此时褪去了平日里的冰冷肃穆, 有一种温柔的空灵之感, 像是不经意堕入凡尘的精灵, 并未受过任何俗物的侵染。
他浓密的眼睫遮住眼下,鼻息清浅恬淡,薄唇微微翘起,唇角还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沉浸在无尽的美梦之中。
清醒时候的谢言总是锋利尖锐,永远冷静自持,永远高人一等,而如今被病痛折磨后的他,却给了我一种众生平等的顿悟感。
窥视谢言的旧物并未给我带来刻|章的有效线索,反而带来了种种不该有的悸动,这些悸动挟着卷土重来的妄念,令我忽然感觉很累。
我时常游走在爱与恨的边缘,上一瞬我恨不得将谢言剥皮拆骨,挖心挖肺,下一瞬又觉得他甚是可爱,想重重地拥抱他,又想恶狠狠质问他,为何那般残酷地对我。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回头,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也曾给过谢言机会。
想来也是可叹,自出生一来,我的人生便从来都不由我主宰,我不想害死我的母亲,也没想过会爱上谢言,自戕之后没想过要重生,可我却还是站在了这里。
老天爷疼惜怜悯我,也爱作弄我,终究还是爱难平,恨难消,我艰难地将落在谢言身上的目光收回。
若可以选择的话,谢言,我希望我们二人,从不曾走入那个良夜。
次日我醒来的时候,却看见头顶靛青色的纱幔,才惊觉这并不是我的床,昨夜伺候完谢言已经二更天了,我累得不想动弹,便在窗边的贵妃榻上裹着毛毯睡着了,吹了几个时辰的冷风,现在头还有些嗡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