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李然竟出其不意,引兵前来夜袭,甘氏大军一时有些慌神,但大敌当前,也不得不奋起反抗。
王子朝听罢,又不禁是摇了摇头:
“此计虽妙,只是有一难点,就是伏兵来回腾挪,难免暴露,亦有被甘鳅击破的危险。甘鳅如今辎重被毁,其注意力必然全在援兵之上。若要得手,还需使得一手‘欲擒故纵’方可!”
“武方才已经探明,甘军撤走的乃是小道,而辎重则尽是走的大路。武以为可以派兵伏于援兵和辎重必经之地,只需每日轮流袭扰一番,届时他们粮草必难以为继。纵是甘鳅不撤,也唯有是束手就擒的份了!”
“殿下,此刻敌人没有悉数尽歼,随时还可能卷土重来。而且,贼军后续援兵只怕也会于这一两日便到,若是想要彻底挫败甘鳅,可还不能掉以轻心!”
“殿下,不佞也是替殿下感到委屈,想取京地之时,殿下是何等的狼狈,不少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殿下乃万金之躯,日后更是要继承大统的!殿下在前线拼命,他却在后方如此镇定,到底谁是君来谁是臣?”
而孙武和范蠡则各自领兵五千,接着微弱的月光,直抵甘军大营,他们左右分伏,稍候片刻,预算着鄩肸已经到达预定位置,孙武和范蠡便同时发动了夜袭。
王子朝抚掌大笑,交口称赞:
“殿下,李然此人行计最是冒进,此前竟置殿下于危境!此人居心难测啊!”
但此刻甘鳅正疲于应对孙武和范蠡的两路夹击,又突然看到辎重营方向火光冲天,得报乃是辎重重地竟走了水,甘鳅顿时再也没有继续抵抗的心气,只得在黑暗中传令撤退。
所以,甘鳅也是过于自信,只命人在大营周围守卫,却没有观察城中的动静,京地如今经过坚壁清野,城池周围千米范围,无丝毫遮挡物,所以若想要刺探军情也确实不易。
“可事先准备好伏兵,但要先派斥候探出援兵现已到了何处,待斥候将其探出,便立刻回城禀告。伏兵处只需观察城头旌旗颜色,若竖起玄色旗帜,便是出击之时!如此,便可令伏兵始终匿于暗处,便不易被其发现。”
“另外,若劫下粮草,却不可尽毁,可只管留他们一些。甘鳅见粮草被劫,必会派兵来援,而押送粮草的士兵也会立马逃走。且将这些粮草留给甘鳅,如此伏兵也可有时间遁出!”
王子朝闻此,又颇为惊讶:
“何故毁了他们的粮草,却又要再还回去一些?这是作何道理?”
李然听问,转向王子朝并是躬身一礼道:
“人处绝境,会反作困兽之斗。那些粮草仅能保他们两三天内只饥不死,便可以此来挑起他们内部的争斗之心,届时甘鳅之师必将不战自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