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顿时慌了手脚,很快围涌而上,呆愣了好半天,才后知后觉想起将他七手八脚抬入了卧房。
顾期年解毒后又被灌下安神药,一直睡到第二日午夜,才悠悠转醒过来。
眼前却不再是那间冷清压抑的屋子,而是他自幼时起一直住了十几年的卧房。
他头痛欲裂,晃眼的烛火中,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
隐约间,只听到父亲在耳旁关切询问他有没有事,又听下人们忙着叫来大夫为他诊脉,他听到顾将军满是火气地想找楚家算账,最后则是冷哼着算了,反正他已离京。
离京?
顾期年怔了怔,有些没反应过来。
顾将军冷笑道:“真是便宜他了,他如此罔顾律法,胆敢将你关押一年有余,即便他真有命活,我就是拼了整个顾家也要让皇上赐他的罪!”
一旁的下人接道:“小的听说他突然毒发,加上身体本就不好,进宫一趟,回去没多久就晕了过去,昨日公主和安国公都赶回来了,有人瞧见公主眼睛都哭红了呢。”
毒发,怎么会……
顾期年眉头紧蹙,手死死按在胸口处,强撑着翻身坐起身,额上脸上满是冷汗。
顾将军一下子慌了神,忙问:“怎么了?”
“好痛。”
他胸口沉闷,几乎喘不过气来,那种痛,比先前每次蛊毒发作都要更甚,像是一双手紧攥着心脏,想要生拉硬扯将它完全掏空一般。
他的手指收紧,触碰到一个坚硬的物品,拿出来一看,原来是母亲的玉坠。
楚颐明明说,永远不会放过自己,他明明说过,就算死也要把他绑在身边,当他一辈子的玩物,为何突然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他的身上换了干净的白衣,除了那枚红玉坠子别无他物,就连被他一直放在枕侧的画像,也未曾一同带回来。
一直等大夫重新诊完脉,又喝了药,等顾将军和下人们终于离开,顾期年依旧怔怔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