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纯种

“我们表演完就回家去了。”

“喔——”阿兰郁郁寡欢,“就剩我一个了。”

“我们会给你带礼物的。”

他们惊讶的看向沙发。埃姆里斯已经醒了,他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对,我们会给你带礼物的。”茱莉安慰道。

阿兰闷闷不乐的点点头,“那我帮你照顾蜗哥和蒲公英。加上奶酪,我们四个作伴。圣诞节只有它们陪我了。”

他们吃过早饭就去上课,在魔咒课上,茱莉成功操纵一只小纸人跳起踢踏舞来,弗立维教授高兴的给赫奇帕奇加了五分,这使得她心情很好。下课后,她拽着阿兰和埃姆里斯的手,三个人蹦蹦跳跳的玩“不踩线”的游戏,把昨天晚上雷古勒斯的失约暂时忘记了。

最后一节魔法史结束后,他们三个人无所事事地在城堡里转来转去,不知道去干什么——埃姆里斯提议要去图书馆,但阿兰和茱莉都拒绝了。他们已经连续两个星期淹没在厚厚的书堆里,按阿兰的话说,他已经快被怪人尤里克逼得崩溃了,很快霍格沃茨就会多出来一个新的怪人。

“我们去干点有趣的事吧!学校这么大,好多地方我们都没有去过呢!”阿兰大声抱怨,“不要总是在黑湖边兜圈子吧,一点意思都没有。”

“没错,比如去医疗翼给阿兰看看脑子。”埃姆里斯悲悯怜爱的看着阿兰,“他已经无聊到生病了。”

“你才需要去看脑子呢!你满脑子打的都是坏主意!”

他们又吵起嘴来,结果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去黑湖的路线上。茱莉似乎有心事,低着头安静地走着,连阿兰揪了一下她的辫子也没有反应。

“黄毛丫头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

阿兰抓住茱莉的肩膀使劲摇晃,终于把她唤醒了。茱莉被他摇的头昏脑涨,“你别再晃悠我了!”

“你在魔法史课上就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你怎么了?”

“不,没怎么!”茱莉连忙否认。她在想卢平的事,在想那个狼人守则。卢平的伤疤是他自己抓的……

“好吧——”阿兰怀疑的看着满脸忧虑的茱莉,“可是我们为什么又来到黑湖了?”

“是你带的头,”埃姆里斯懒懒的回答,“我们两个都是跟着你走的。”

“你们看!湖面上已经结冰了!”阿兰兴致勃勃地跑到湖边,伸手去摸薄薄的冰层,“你们说,这两天会下雪吗?”

“有可能,气温越来越低了,”埃姆里斯也跟着蹲下来看着碧蓝色的湖面,“不知道巨乌贼在多深的水里呢?”

茱莉和阿兰在玩冰。他们把冰块举起来,惊叹它剔透的外表,又把它掷在地上,裂成无数碎晶,捧在手心里看它慢慢融化。

“噢——瞧瞧这是谁呀?”他们背后传来一个挖苦的声音,“原来是纯血败类卡尔!因为太丢人现眼所以要投湖自尽吗?”

他们回过头。康拉德·奥克维塔诺站在他们背后,他的跟班们正不怀好意地吹着口哨,转动着手里的魔杖,显然是来寻衅挑事的。后面还有两个陌生的男孩,也是一脸奸笑,好像并不是一年级新生。

“噢——瞧瞧这是谁呀?原来是一坨臭烘烘的狗屎!”阿兰模仿他的强调讥讽道,奥克维塔诺的表情更凶恶了。

“看他那眼睛!”奥克维塔诺夸张的惊叹,“不戴眼镜了吗?一点羞耻心都没了,是不是?”

他们哄笑起来,笑声刺耳的就像吃到了腐肉的秃鹫一样快活。

另一个男生扯着嗓子叫道,“你为什么不回家养病呢?卡尔?”

“你最应该看看病,因为你的大脑有些堵,”埃姆里斯温柔的说,“不过这个病太顽固了,连庞弗雷夫人都治不了。你只能等死了,好可怜啊。”

“你算什么东西?你和卡尔一样身上都是病菌。”

“你们是不是觉得你们很好,一点病都没有?我的病在表面,而你们的病在血管里!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你们每一个都有各自家族传下的病!”

“莫名其妙,他居然说我们有病?”奥克维塔诺转过身对他的同伴们感慨,“他的病治不好,他活不了几年了!”

啪的一声,所有人都惊住了。奥克维塔诺的右半张脸红肿了,他愣住了,捂着脸不知所措。

茱莉高高扬起手,眉毛恼怒的拧在一起,哆嗦着嘴唇大叫,“你真恶心!”

奥克维塔诺怒不可遏,整张脸几乎都扭曲变形了。他举起魔杖大吼,“你竟然敢打我的脸?你这个肮脏、低贱、卑劣的泥巴种!‘腿立僵停死’!”

茱莉的两只腿突然牢牢地合并在了一起,就像被一大桶强力胶水黏合住了无法动弹。她没等反应过来,奥克维塔诺狠狠地踹了她一脚,她一下子摔倒在地,头磕在了石头上,顺着额头往下爬着鲜红的血滴。

“茱莉!”阿兰和埃姆里斯失声大叫,慌忙去扶她,茱莉在拼命挣扎,但是她的双腿仍然无法分离。

“怎么,卡尔,你那可爱的小拳头要打谁啊?”

“看着真是可怜!”

“在发抖吗,是不是害怕我也给你来一个锁腿咒?”

埃姆里斯的魔杖直指奥克维塔诺的眉心,眼睛里燃烧着蓝色的火焰,他吼道,“‘腿立僵停死!’”

奥克维塔诺马上和茱莉一样双腿并拢在一起动弹不得了,紧接着,埃姆里斯的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他的同伴叫骂着一拥而上,扭打在了一起。那两个高年级的学生趁着埃姆里斯和阿兰陷入混战,恶意地把茱莉扔在了冰湖上——冰层啪的碎裂了,茱莉掉进了冰窟窿,半个身子在水里扑腾着。

“去捞泥巴种吧!”他们放开了埃姆里斯和阿兰,缪尔赛伯给奥克维塔诺解开了咒语,他们哈哈大笑着走了,像来时一样吹着尖厉的口哨。

阿兰和埃姆里斯一边一个架着茱莉往回走,他们三人身上全都挂了彩。埃姆里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停流着鼻血,他抹来抹去,弄得满脸都是,更吓人了;伤的最重的是阿兰,他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一只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好像戴上了一只乌青色的单片眼镜。

他们俩一瘸一拐地拖着茱莉,茱莉全身湿透了,尽管她的身上裹着三件袍子,但依然冻得浑身颤栗,不住打喷嚏。她头昏脑涨,身体沉得就像拖着几十公斤的沙袋,四肢软绵无力。她泡在水里接近二十分钟,被寒冷的冰水吸走了温度也吸走了力气,埃姆里斯和阿兰费了半天劲,才把她从冰窟窿里拉上来。

一路上他们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走到哪里,哪里就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但他们没心思去管别人的议论,而是急着赶回宿舍。

阿兰暴跳如雷,骂着他所知道的最难听的话,“这帮臭狗屎!就为了报仇,我也要学恶咒!我早晚有一天要奥克维塔诺他们好看!五个人打我们三个,太吃亏了……臭狗屎!垃圾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