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组,……”
一直到第二十四组结束,四十八人的名姓都被念出,那轮空之人呼之欲出,不是别人,正是这次论学的最大“黑马”,湘王世子——朱承霁!
得知这个结果,有几位年轻些的学子想要站起来说些什么,可身子刚起了一半就又硬生生地坐了回去。无它,如今湘王府风头正盛,他们又哪里能与之抗衡呢?无人领头,他们也只能当吃了个哑巴亏,寄希望于在接下来的几层“讨回公道”。
然而就在所有人打算接受这个结果的时候,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从角落传出。
“宁星仰慕世子才识已久,想要讨教一二。”
——竟是连瑶!
宁如月垂着的头猛然抬起,不可思议地看着身旁站起来的人儿。
此刻,连瑶衣角无风自动,单薄的背影被清晨从窗棂处透进来的光束镀上滤镜。她每说一句话,便朝朱承霁走一步,等到最后一句落下,她已经站在了朱承霁的面前,小小的腰板挺得笔直。
“不知世子可否给宁星一个机会?”
“宁星”的话说完了,朱承霁看了看周围人的目光,又看了看站在高台上一脸尴尬的陈济川,手紧紧握成拳头,指节因为不堪重负而发出了“咔擦、咔擦”的声响。
文人,最看重的就是名节。
若是拒绝,他这次来参加论学的目的就完全无法达到了,想到父亲“拉拢文人,为谋反造势”的嘱托,哪怕是万般不愿,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箭在弦上。
他不知道这个“宁星”究竟是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此时,他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恨得牙痒痒,又哪里会想到对方是自己为了上位而苦苦追求多年的小公主连瑶呢?
折扇一开,朱承霁深呼戏几次,勉强维持住了最基本的体面,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既然宁星公子开口了,那朱某人又怎么能拒绝呢?”
闻言,连瑶不着痕迹地笑了笑,拱手道:“世子大度。”
而那个“被轮空”的学子荣元良,则是满目震惊地看着连瑶和朱承霁的互动,一时哑然,说不出话来。一方面,他为自己直接晋级,不用因为担心发挥不好而被淘汰感到喜悦;可另一方面,他却又因为宁星的举动而感到羞愧。
如此风度,不愧是夺冠热门。
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考官组决定将宁星和朱承霁的比试放在最后。
可是一直到其他人都比试结束,他们都没有商量出来一个好的对策,只得匆匆让朱承霁上了台。
结果显而易见,匆匆上台,自然匆匆落败。
有趣的是,当考官将朱承霁淘汰的结果公布时,这人居然风度翩翩、大方作辞,倒是让在座的大多数人刮目相看,在心中暗道世子好气度,之前猜测其“徇私舞弊”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没再出什么岔子,独独令人感到可惜的是,连瑶所扮的“宁星”在第八层的书法比赛之中被噪声打扰,一时手抖,失误输给了她原本应该是在第五层的对手荣元良,让无数围观群众大呼可惜。
好在“宁岳公子”不负众望,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成为了这一届的天下论学的三个优胜者之一,也就是说,宁如月将于霜降那天登上冥观阁顶楼,站在九层露台之上,与天下人,论天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