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涉江

他仔细替司扶风掖好了被褥,眉眼温柔地笑了。

那年轻的太医趁他背着身,一脸惊异地往帘栊里瞅。姬倾身形一动,他便立刻垂下眼,还是一副恭敬端方的模样。

姬倾便噙着抹深长的笑,抬手朝隔间示意。年轻的太医会意,这就背起药箱,朝他躬身行了礼,静静地退出去了。

才出了隔间,他瞅见四下无人,便捂着嘴偷偷地笑。

玉面阎罗也有这温存缱绻的模样,真真是京中顶天的消息了。

他正得意,头顶忽然洒下浮冰碎玉般清泠泠的声音:

“应大人这是想到了什么,如此开心?”

应慎吓得一个哆嗦,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浑身寒毛唰一下立起来,喉头咕咚一声,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一双缂丝皂靴从他身后绕过来,绲着暗金边缘的衣摆在他面前摇晃着璀璨辉光。应慎只觉得后脖子僵得像一块冷冰,随时都能咔嚓一声裂开。

那修长清峻的身骨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膝襕上,藏青的云水衬着冷白指节,说不出的清贵疏离。

姬倾似笑非笑地声气洒下来:

“应大人怕什么?咱家不过问您个旧事罢了,抖成这样不值当,起来说话吧。”

应慎颤颤巍巍地扶着墙爬起来,喉咙堵得像吞了块石头:

“督、督主大人,下官五年前才进得太医院,您说的旧事,下官如何知道啊。”

姬倾勾着唇轻笑一下,一边端起白玉杯子,一边信手扔了两三本册子在他脚边。

册子上写着“禁宫花影”、“武宗秘史”之类的香艳题头,著名皆是“广心生”三个字。

应慎干巴巴咽了口唾沫,强笑着:“大人这是何意?下官平日里也不读这些话本子的。”

姬倾拎着那薄冰似的杯盖磕了磕,吹开浮叶,气定神闲地笑:“那倒是,应大人不爱看,却爱写。”

应慎一骨碌就跪倒在地,抖得连药箱里的瓶瓶罐罐都跟着哗啦啦地响:“下官、下官定是被人污蔑……”

姬倾皱了皱眉,“啧”了一声:“别抖了、太响了,吵着郡主睡不安生。”

应慎便僵硬着身子,也不敢抬头,只趴在影子里泪流满面。姬倾却放下杯盏,声气淡淡:

“咱家若是要治你的罪,还要同你打招呼不成?何况这点子破事,咱家还没那个闲心管,你也不必狡辩。不过是因着你家是太医世家,知道的密辛不是一二,所以来问问你,你仔细想好了回答便是。”

应慎额头抵在地上,忙不迭的点着头,蹭得那华贵的绒毯一片凌乱:“下官、下官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姬倾这才垂下眼微微地笑,他缓缓朝应慎倾下身子,声音月射寒江似的拢下来,便沉了冰一样的冷:

“咱家只问你一件事,成嘉三年,你父亲与稳婆一道,接生了一位皇子。”

“当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第二日,在场所有人,皆暴毙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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