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弈睁开眼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恼人的嗡嗡声。
他皱了眉想翻身,腰和臀却酸软得不行。
昨天骆爻用半分钟的速度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却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一边哭一边身体力行地向宋庭弈展示了他到底有多行。
骆爻似乎也被那源源不断的嗡嗡声扰得头疼,他皱着眉头撑开眼,俯身从床下铺着的地毯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是三个方方正正的大字:骆川海。
宋庭弈瞥了骆爻一眼,不禁有些疑惑他为什么给自己父亲的备注名是骆川海的大名。
“喂。”骆爻按下接听键,声音还带着些因为早起而带有的喑哑。
“昨天怎么直接下律师函了?”骆川海那边的声音有些吵,应该也是在片场做着准备。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平淡无比。如果接到这通电话的人不是骆爻而是林渐深,那么可怜兮兮的林助理此时应该已经被骆川海的这种“喜怒不行于色”吓得尿裤子了。
但是骆爻不是那样的人,他太清楚骆川海是什么样的人了:“你不满意这种解决方式?”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片刻。骆川海似乎捂着话筒和身边人说了些什么,本就听不清楚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更加听不真切。
骆爻看了看一边睁大着眼睛看着他的宋庭弈,不客气地拉了被子遮住他的半张脸。
“你发律师函的原因不止是因为那人说你靠爹上位吧?”骆川海的声音很沉,以至于他笑起来也闷闷的,“你和我给你找的那个私人医生,是不是有点超越上下级的关系?”
房间里很安静,宋庭弈和骆爻之间的距离也很近,加上骆爻习惯性地将通话音量开到最大,宋庭弈几乎可以毫不费力地听见骆川海的话。他不由得呼吸一滞,两手抓着被子又往上拉了拉。
骆川海捏着手机站在棚外,塞北的风呼啦啦地吹在他脸上,但是他还是听到了从听筒那里传来的平稳的呼吸声。
“我今天凌晨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知道吗?”骆川海没有生气,语气依旧不咸不淡,“十三个。”
骆爻承认,今天凌晨,他在宋庭弈身上辛勤耕耘的时候确实听到了络绎不绝的嗡嗡声。但床被撼动发出的吱呀声似乎比起手机在地毯上的震动来说更甚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