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致地转动漆黑的眼珠,嘴角上咧到耳根,露出猩红的长舌和雪白锋利的牙齿,笑容贪婪又诡谲。
黑色的粘稠液体顺着他们的嘴角流下,从画里流到画外,顺着地板朝青年而去。
而抽象水彩挂画中本来是没有人的。
但仔细瞧瞧,就会发现色彩浓烈的油画不知何时变得黯淡起来,画面中间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小黑点逐渐变大,变大,变大。
它从黑点慢慢有了隐约的轮廓,然后有了清晰的人形,又有了狰狞兴奋的一张脸。
它们兴奋地看着独自一人走动的青年。
“简哥!”突然,女孩诧异的声音在前面响起,“不是要去季前辈的房间吗,你怎么朝这边走啊?是来找我吗?”
这是王婧雅的声音。
简迟深微微蹙眉。
这么巧?
他正要回应,却又在这时,背后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简哥,你怎么在这儿?季前辈正和我说要去找你过来呢,你怎么自己来了。不好意思啊我吃的太多了,有点儿耽搁时间。”
简迟深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心底倏地冒出一股寒意。
这个声音,也是王婧雅的。
“简哥你站那儿干嘛,快过来啊,不是还要商量事情吗?”背后的王婧雅笑嘻嘻地叫他。
“简哥我们快走吧,不是说晚上十一点之后不许出门吗,好像时间快到啦!快点快点。”前面的王婧雅像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简迟深面色冷淡,不发一言。
“小瞎子遇上事了,”蔺银雪的声音阴冷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怎么不走了?”
“哟,怎么有两个呢?你猜猜哪个是真的?”
“或者你猜猜——”
“到底有没有真的?”
“……”
空气一时安静地令人窒息。
青年身形挺拔地站在长廊里,冷白的肌肤在光下显得更加脆弱,露出衣领的脖颈修长干净,看上去无比镇静,从容不迫。
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指尖已经掐进了掌心,正依靠疼痛让自己保持冷静。
真糟糕。
他要承认,他并不是很适应一片黑暗的生活。
因为思绪的繁杂,他甚至分不清哪个王婧雅是真的。
“简哥,你怎么不说话?你没事吧?”前面的王婧雅好像有些奇怪他的安静,一边说着话,一边朝他走了过来。
“简哥,你还好吧?你怎么看上去怪怪的,出什么事了吗?”后面的王婧雅几乎同时出声,一边说着,也一边朝他走过来。
蔺银雪的笑声更大了:“我劝你最好不要在原地等她们过来哦。”
“小。”
“瞎。”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