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辰但笑不语,倒是当真跟在了漼时宜身后,眼看着她因成喜的一句话,小巧的耳廓逐渐晕染了淡淡的红。
普通人家的宅院,没有亭台楼榭那么多排场陈设,二人跟着成喜没走几步便进了内院。
甫一进门,便瞧见了早早等候着的漼三娘。
“阿娘!”漼时宜唤了一声,扑进漼三娘的怀里。
“时宜……”漼三娘含泪抱住自己的女儿,轻抚着她后背凸出的肩胛,她这些日子究竟是如何过的,“受苦了……我的女儿……”
漼时宜用力地摇头,“阿娘受苦了。”
“陛下以姑娘作为要挟,三娘子想尽了办法都不能进宫与姑娘想见,最怕的就是姑娘知道殿下的死讯受不住,做了傻事。”成喜抽了抽鼻子,也跟着掉眼泪。
周生辰垂眸。
“还好,你总算撑到了今日。”漼三娘自怀中抬起漼时宜的脸,含着泪看了又看。
“幸好。”漼时宜笑眼含泪,是啊,幸好,她险些就再也见不到阿娘了。
“我来见你一面,不能留太久,你被劫走,现在漼家正在风口浪尖上,我须得回府去。”漼三娘道。
“阿娘……是时宜连累了漼家……”漼时宜难掩担忧之色。
“傻孩子,你是漼家女,何来连累之说,漼家……不能再有一个漼三娘了。”漼三娘紧紧地握住漼时宜的手,看向她身后的周生辰,低头一礼。
周生辰颔首回礼。
有些承诺,不必言语。
有些托付,不必盟誓。
见过漼三娘后,一个干净利落的小厮带来了一位老者,老人年逾古稀的模样,笑眯眯地看着周生辰的漼时宜。
“老太公,这二位便是咱们家的贵客。”小厮以手拢声,在老者耳旁大声喊道。
“哦?哦!是我孙儿和孙媳妇儿!”老者听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啊,好!”
“是咱们家的贵客!”小厮两只手放在嘴边,比方才喊得还大声。
“孙媳妇儿一会儿要吃鹅,”老者嘶了一声,烟斗扣过来朝着小厮头上一敲,“那你还不快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