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冲全半白冷哼一声,抱臂靠近湖岸蹲下身伸手轻拨了拨湖面,果真冰冷入骨。他正攒眉遥遥望着湖心中的乌篷船,双手有意无意地拨着湖面,许久才苦恼地与身后的全半白商量道:“平日里,这儿也有许多游船,这段时日竟是不见船客游船了。如此,我便多叫些兄弟过来,将这片湖的各个岸口封锁,来他个瓮中捉鳖!”
全半白一心以为这人是临阵脱逃,心中冷笑,看着他慌忙离开,全半白已是毫不犹豫地解下了腰间的佩刀,斩断了水边木桥的一块木板。他果断地蹬掉脚底的黑色布靴,将佩刀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木桥边,抱着半人高的木板下了水。
岸上的衙役纷纷围拢在岸边,对于全半白的这一番举动皆是难以置信。
全半白早已冷得四肢僵冷,身子不住往下沉去,他本能地紧紧抱住怀中的木板,慢慢将身子伏了上去。待身子渐渐恢复知觉,他与岸上留守的衙役交代了几句话,便缓缓划动着双臂向湖中央的乌篷船靠近。
褚斯才从菱湖小筑的守院老人那儿得知了沈钦芝的下落,匆匆赶到菱湖时,便见留守的几名衙役皆围在湖边议论纷纷。
“你们围成一团,在做什么呢?”褚斯走上前去,冷着脸呵斥了一句。
那些个衙役见是抚台大人身边的亲信长随,不敢出言顶撞。其中一人伸手一指湖面,褚斯很快便发现湖面一点人影伏在一块窄小的木板上,正费力地向湖中央的一艘船游动。
看清游水人的装扮,褚斯很快便能想通其中的关窍,喃喃道:“此人是条汉子,可惜太过憨直了。”
背着手摇了摇头,他对众衙役吩咐了一句:“老爷召你们回去,捉拿沈大人的事交给我。”
众人如释重负,谢过褚斯后,有人朝着湖面喊了一句:“老全,快上来!大人召集我们回去!”
此时的全半白已浑身僵冷,全凭着一股意识支撑着,他隐约听见岸上有同伴的呼喊,却已无暇去理会。因为,他的双眼已开始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