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春兮感觉到腰间的那双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衫,她握住他的手,将他从背后慢慢扯了出来,笑着对程立白道:“是我疏于管教了。明儿从前不爱说脏话,近来也不知从何处学了这些话来?”
程业明始终不敢面对程立白,而是仰头看着姚春兮,坦白道:“孩儿这半年多一直陪文哥和诚哥在家服丧,很少出家门。这些话……孩儿是觉得有趣,就跟着学了一些。”
“与谁学得?”程立白沉着脸问道。
程业明绷直身子,垂下头,支支吾吾地道:“孩儿……孩儿是跟……”
“转过身来,看着我说。”
程业明依言转身,眼睛盯着鞋尖,目不斜视地道:“孩儿跟着沈琅学得。”
庐州城内,沈琅之名,臭名远昭。十三四岁,拉帮结派、擅闯民宅调戏良家女子、抽大烟……无恶不作。沈钦芝高风亮节,偏偏教出了这样的儿子,实在令人痛心又惋惜。
程业明的回答,程立白并不意外,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除了骂人,还学了什么?”
程业明犹豫许久才嗡嗡说道:“没……”
“不许撒谎!”程立白低声喝了一声,“你跟着他能学什么,我不知道?跟我去后山石戒堂。”他又看了姚春兮一眼,轻声道:“春儿,你在屋里待着。”
石戒堂,那是程家人犯了大错才会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