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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嫌马车太慢, 他干脆骑马在雨中驰骋,前襟与乌发被雨露打湿, 周身浸在夜雨的寒湿之中,也并不在意。

可穆清清被他的模样吓坏了。

她把早春收进橱里的薄毡翻出来,披裹在赵弈身上,根本没有心思追究他怎么又攀墙而来:“冷吗?”

赵弈倚墙盘膝,慢吞吞地拨过垂在额前的湿发,目光像是不经意,落向递来汗巾的青葱玉指: “不冷。”

穆清清让他拿着:“你先擦一擦吧?”

“没事, 一会就干了。”赵弈浑不在意,原想把披在身上的薄毡也取下来, 可穆清清没让。

葱指贴近, 透过汗巾隐约也能感受到指腹的温度。赵弈没有动,暖色的烛光映在乌黑的瞳仁之内,好似也染上了一片滟潋的暖光。

“寒邪湿气是万病之源,就算身体再好也不能这么胡来。”印象中也只有自家不省心的弟弟能够让她这般操心,穆清清心里嘀咕, 想不到赵弈也跟凌弟一般不省心。

“你身上有伤?”待一点一点往下看, 穆清清惊见赵弈身上除了脸, 掩在衣领、袖袂之下全是伤, “跟人打架了?”

“最近在北衙司跟独孤将军过招,挨了几下。”赵弈淡淡扫一眼, 独孤将军阴损之极, 打人从来不打脸, 外伤看似不太严重, 内伤却是折磨人得要命。

穆清清看不懂这些是外伤还是内伤, 但北衙司独孤将军却是出了名的狠人, 对谁都能痛下狠手:“怎么就招惹他了?”

“既然决定留在京城,我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虽然享受穆清清的照顾,但赵弈并不想令她担忧:“我打算帮太子拿下北衙司。”

穆清清暗讶:“独孤将军绝非易与之辈。”

北衙司是块香馍馍,同时也是硬骨头。否则那么多人垂涎三尺,又怎么可能至今还无人能够撬得动?

“知难而退并非我的行事作风。”他从来不是个会怕失败的人。两辈子唯一做过退让的事,已经让他悔痛了一辈子。赵弈舒眉道:“别担心,虽不能说信心十足,但成功的把握还是有的。”

穆清清记得原书记载,沈南霜的外祖母对独孤将军有恩,这是独孤将军对沈南霜另眼相待的其中一部分原因。而不久之后沈思鹄也会因为沈南霜的这层关系进入北衙司,为日后沈南霜夺得北衙羽林军稳坐听政太后之位作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