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此漫长,鼾声如此响亮,祁云舟一脸郁闷中戳了戳同样没睡的顾言。

“我们认识前或分开后的都行。”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也想起来了吧?我的母亲对爱有一种纯粹的偏执,”顾言沉默了一下,呼吸轻轻扫在祁云舟耳边,声音很轻但足够一个枕头的祁云舟听清。

“和父亲结婚后觉得爱情不是她想的那样,加上产后抑郁和创作瓶颈,平复情绪对她来说越来越艰难。”

原本以为很难说的东西,在说出来的时候异常轻松。

“后来,医生建议她找一个清净的环境慢慢修养,她自己也正好想找个地方激发新的灵感。”

“在找了几千张图后,她一眼相中了那条老街。”

祁云舟家所在的那条老街,一条在城中幽静地像是城中村的地方。

漫长的夏日里,郁郁葱葱合成大伞的树与绵绵不绝的蝉鸣。

“母亲本来没想带上我,但我一定要跟着过去,就好像不跟过去,就永远见不到她了。”

去老街的日子不好不坏,听过不同于主家的肃穆,有同龄人喧闹的声音,有着那个一见面就眨巴着大量他的小英雄,有数着今天身上又多了几道伤痕,数着他们愈合感觉日子过得很快,又过去了一天。

“有一段时间里,我觉得父亲不让我跟过来是对的。”那是他唯二的两次叛逆,一次在是随母亲离家,一次是拒绝出国。

窗外的呱声今夜弱了很多。

“但后来发现幸好坚持过去了。”

祁云舟感到顾言的声音吹在耳边。

“见到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