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声中吱吱混杂着电流声,听得让人心烦意乱。隔了好半天,话筒才传出人声,说:“呈博士她去香港了!”
原本还兴奋地想把冯还活着的消息带给呈书的季名望愣了一下,随后又迅速反应过来——是的了,冯那么爱呈书,又怎么会不千方百计跟她联系呢?
反而是他这个路人甲,太过激动了。
想到这,季名望连连道谢,挂掉了电话,满足地离开了电报站。
他站在门口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机场,平地上源源不断有归国的飞机落下,停靠,紧接着就是一群人兴高采烈地下来。
他突然有点好奇:所有人都在回国,只有呈书是出去的,她的心情会如何呢?
呈书自然是忐忑的。
她郑重地将冯写来的书信叠放在一起,和自己仅有的几件好看衣服放进行李箱中,想着,等到了香港,见到了冯再好好看看。
她计划得很好,可这飞机路途实在太漫长,再加上她心神不宁睡不着,还是忍不住将最后一封书信,也就是日期离得最近的信件打开,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
“呈书,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到香港半年了。
曾经的我想过要组织一场偌大的婚礼,邀请中德两国的高管参加;我们的结婚照要刊登在两国的大报首页,接受万民赞美;婚后再一起去美国度假,再不济也是英国…我统统都计划好了,却又统统都没能实现。
说不可惜那是假的,但欣慰的是我们都还活着。
船上的誓言还作数。我本想开一家小诊所,后来发现我虽然从军多年学了些医学手艺,却没有那好脾气应对客人,思来想去这个诊所可能还缺一个温柔的女主人。
我在香港等你。”
这是一封极为普通的,述说日常的信,可每个符号标点都像烙印一样印在呈书的心里。有了这些文字作伴,再长时间的飞行也变得能忍受起来。
下了飞机后,就是人来人往的港城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