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一句话点醒了她。
从前不曾注意过的细节一点点在脑中汇聚起来。
是他在她对江煜犹豫不决的时候故意说出那样刺激人的话推了她一把,也是他在知晓靳晨对她动过心思之后捧腹大笑毫不在意。
就连前世……满朝野都知晓她是女子的时候,好像他也是并不惊讶。
便是这些年她每每被父皇召了一起去汤泉之时,因得萧家向来受宠幸都会同去,而萧景行每次不是借口困了就是借口嫌汤泉水太热,从不曾与她同时前去,还会将世家子弟纷纷带走去山间打猎,竟是从未让她有过一丝尴尬。
只是因为这些年的凑巧都太过舒适和频繁,竟然让她半分都没有察觉。
眼下她才想起来,萧景行从来都不曾问过她什么深刻的问题。
每每有了什么事,总是用一句玩笑带过。
从前她只以为他心思浅,可如今知晓了他心思这般深沉……
那么这些年,每一个为她解围的瞬间,原来都是刻意为之。
他心里也一定有过疑问,可他却不曾仗着与东宫关系好便逾越界限,也不曾刨根问底,只是多番替她掩盖着。
她若不想说,他便不知情。
千言万语在心头汇聚,终究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沈长安笑着抬起眼眸,语气之中有几分无奈,“如果我上一辈子就能发现你们都这般厉害,是不是就不会死得那么惨了?”
江煜看她那双澄明的眸子,心下不知怎得骤然一疼。
他半垂着眸子认真地望过去,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沉稳地开口说道,“殿下放心。殿下不想发生的事情,从此都不会发生。”
“嗯,我相信。”沈长安抿了抿唇,声音很轻。
话虽是这样说着,可是不知为何,最近她总是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