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语无伦次起来,一双手抖得不成样子,只死死地抓着他的袍袖不肯放。

江煜眼角余光扫到那车夫一点点变得阴寒的神色,眉宇一冷,倏然做了决定。

他将手从小姑娘的手中一点点抽出。

沈长安握得那样紧,他抽离不开。

他看着她的眼眸,一寸一寸掰开她的手指。

沈长安的笑容僵在脸上,似是不知晓他在干什么,小心翼翼的声音蒙上颤抖,“江煜哥哥……不,不要……”

男子的动作没有丝毫怜惜,利落而干净。

沈长安缓缓摇头,眼泪凝在眼睫之上,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你不认识我了吗……”沈长安喉咙干涩地如同被一把利刃割裂,说话的时候字字发痛。

她嘴唇颤抖,慢慢变得毫无血色。

江煜垂下的眸子微微发红,铺天盖地的心疼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自从他回西承以来,每日监视他的人便不下百余,他的一寸表情甚至一寸紊乱的呼吸,都会成为他们要挟的理由。

眼下大概就有弓箭手吧,随时准备着,在试探他心中的筹码,在杀死东梧太子与得到西承玉玺之间权衡。

江煜唇边勾起自嘲的微末弧度。

如今他还没有办法,在西承皇帝布下的重重障碍之中,护她周全。

清风徐来,西承官道两旁的桂花香气被送到沈长安面前,馥郁清香之中,她听到了他宛若飞泉碎玉的声音。

她日日思念夜夜入梦的声音。

“东梧殿下,自重。”他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