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皱眉,冷淡道,“不曾。”

“殿下可翻阅一番,今日一见,恐怕是我与殿下的最后一面,我斗胆,想听殿下演奏。”温辞微微勾唇,开口说着。

沈长安握着匕首的手滞了一瞬。

最后一面?

他是在说她此行必死无疑吗?

倒也没错,她确实是抱着这样的心态的。

可是……他又是怎么知晓的。

温辞面色之上并无解释之意,只神色温和地瞧着他,笑意温柔缱绻。

沈长安微微一惊,心底的某一处悄然被触动。

这样的笑,她也曾在那人脸上见过。

心头一阵剧痛,就要忍不住泪意,沈长安转过身去,瞧见搁在一旁的古琴,抬手便将那琴拿了过来。

也确实是生命之中的最后时刻了。

就让她也恣意任性一次吧。

就当是为自己送行。

为自己的过往,和自己的命。

送行。

“佛子想听什么。”沈长安轻声问道。

“北狄琴谱,朝阳剑。”温辞回道。

沈长安将那染满了血迹的琴谱拿起来放在琴旁,指尖跃在琴弦之上微动,一个跪指,弹出了第一个音。

此音一出,沈长安却没由来的感到一阵熟悉。

清越的琴声如同水光云影缓缓从指尖跃出,抑扬顿挫之间可见满城风雨波涛云影。

琴音由浅入深,渐渐带上穿越山河之感,沈长安鼻子却越来越酸。

好像这琴谱她已经弹过千遍万遍,每一个音符的熟稔都在指尖心间,不必思考便能跃在琴弦之上。

那琴谱她并未翻动过一页,然而她却越弹越快,好似在弹一遍再熟悉不过的曲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