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长岭坐在她下首,闻言回答:“差不多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向那盘棋瞥去。
修仙之人生命漫长,除却修炼外也有许多其他事可做,琴棋书画等雅兴之道不少人都通些。他这位师父似乎格外爱棋,哪怕独处时,也在自己与自己对弈。
他忍不住又看一眼棋盘, 从前还不觉得,待自己修为提高后, 他总觉得……这棋盘看着不似凡物。
或许也是什么秘宝?
万鹤笙摩挲棋子的手停下,掌心向下摊开。方才她手心中有一黑一白两子,当啷两声落在棋盘上,翻滚两圈, 泾渭分明落在一左一右。
“既然准备好了,我随时可以替你洗去血脉。只是, 你需要想清楚。”万鹤笙明明坐着,却好似在居高临下地审视他,“你想为人,还是继续做巫族大长老?”
“我……”钟长岭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至少在这个月前,他从没犹豫过这个问题。
他本来就是人族啊。
“我……”他又张开了口,依旧什么也没说出来。
万鹤笙反而笑了,一如初见时那般,伸手抚了抚他的发顶:“给你一个时辰,想清楚。”说罢,她将目光从徒弟身上收回,自己与自己对弈起来。
心绪不宁时,更易被暗示。
半晌,钟长岭低声问:“师父,罗睺来见过我。他说……舍利子可以让那位魔族右护法复活,是吗?”
万鹤笙点点头:“所以,倒不如我们将舍利子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