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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阁里,年迈的夫子咳了声嗽,拿着书慢慢的踱了出去:“你们先休息一下,下堂课讲春秋。”

待夫子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南阁里就像拔掉塞子的倒挂着的茶壶,嗡的一声喧闹了起来。

这个年纪的世家子弟健谈又自信,在书院里又没有官场上面的客套虚伪,往来时,就多了几分真诚,一来二去,一个阁里的学生都熟稔不少,夫子一走,少年郎们便坐不住了。

什么我家昨日得了一头珍贵的幼兽,养大后一定威风凛凛啦!什么我家又有人在山上捡了一块玉送来啦!什么我家又去山上郊游啦!甚至连我爹昨日回家考他功课啦这样的话也能说上大半天,只是为了分享,并无炫耀。

昨日常假,少年们说的话题又更多了些。

“行清,”周策也加入了闲聊的队伍:“你昨天去哪玩的,不是说好去打猎的吗?”

他家叔父这两日安分不少,没在出门去和不三不四的人称兄道弟,周策一颗忧虑的心也放下不少。

南阁里吵吵闹闹,唯有窗边一人那里冷冷清清,连阳光都捂不热似的。

“我昨天……”杜行清把蹭过来的周策一推,站起来朝窗边走:“爬墙去了。”

被留在原地委屈的抱着头的周策:爬墙?你一个王府世子还爬墙?你怎么又去找人家了!你看人家搭理你吗?你天天去不烦吗?

文絮璁前面的学子不知道跑哪去和人“厮混”了,杜行清把椅子调了个个儿,大大咧咧的在他前方坐下了。

这人休息时间没皮没脸赖过来的次数太多,文絮璁看着书,眼皮都没抬过。

杜行清不在意,山不就我我就山:“絮,文公子。”

文絮璁目光移到杜行清身上一瞬,又挪到书本上,生动形象的演绎了什么叫有话快说,没事快滚的精髓。

“你什么时候再去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