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告诉她,只是单纯想去学校看看。

他去了她上课的教室,在两三百人的阶梯教室里,他只是站在后门处,只凭着背影,一眼就找到了冯灵筠。

她上了一节课,他便在门口长了半节课,直到有老师路过,问他是干什么的,他才离开了教室。

他去过她去过的图书馆,或许还翻过她翻过的书,最后还在学校食堂吃了午饭,这才离开。

冯灵筠大学四年,他只去过那一次,但却无人知晓他来过。

他记得有一年,冯灵筠给他打电话说,诚哥,今年学校的新年晚会我会上去表演节目,你要是有时间,能不能过来看节目。我给你订机票。

他当时在浙溪忙什么,现在都有点想不起来了。但他还记得,他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开会,他只说了两个字‘开会’,就把电话给挂了。

后来,他也没有把电话再打过去。

他一直觉得,他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如果没有那场意外,连认识都不太可能。他不是没有看明白冯灵筠的喜欢,只是他觉得,要去提心吊胆地等一个孩子长大,那是世界上风险最大的投资。

他赵士诚亏不起。

现在,看着她在自己的臂弯里静静地睡去,内心的安定和满足是他当年挣了几千万之后都没有过的。

他摸了摸冯灵筠的头发,小朋友就翻了个身,靠在她的胸口,嘴里还喃喃地叫着‘诚哥’,又沉沉地睡去。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长吐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赵士诚迟到了。

赵士诚迟到,这大约也是良骏的一大新闻了。

赵士诚在良骏工作七八年,从来只有早到,晚退,哪有过什么迟到。就连请假,七八年里一只手都数得出来有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