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拌了道小葱拌豆腐,一起装进食盒,提去了前院。
到时,府医刚给萧景曜换了药,如昨夜一样,她特意将吃的放在床前,亲自喂他。
萧景曜也就厚着脸皮接受了。
先尝了小半碗鸡肉粥,唔,只觉满口都是鸡汤的醇香,米粒粘稠而软烂,其间缀以葱花解腻提鲜,十分可口。
再咬一口鸡肉馅饼,顿感外皮香酥可口,内里的馅料汤汁丰盈,咀嚼间还能品道鸡肉的鲜嫩,也是好吃极了。
吃完这两样,再尝尝小葱拌豆腐,正是清新解腻,叫人满口余香。
若不是裴秀珠喂得慢,萧景曜大概会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吃完。
不过,就算细嚼慢咽,他也吃了许多。裴秀珠很高兴,道,“王爷气色看上去比昨天好一些了。”
萧景曜微有些心虚的咳了咳,“还好。”
收拾完碗筷,左右长史前来求见。
裴秀珠便主动道,“妾身先回去,等中午再来给王爷送饭。”
总归不忍她太辛苦,萧景曜道,“本王中午还有事,叫膳房准备午膳便好,你先回歇着吧。”
从昨晚她的梦话来看,就知道她昨日也吓的不轻。
裴秀珠点头说好,“那妾身今晚来送汤给您。”
萧景曜倒是应下了。
于是待到入夜,裴秀珠果然又来了。
她今晚炖了蹄花汤。
一整只猪蹄已经炖至软烂,轻轻一扯便离了骨,吃起来软烂可口;汤色白亮,喝起来鲜美至极,最妙的是,她特意在汤中放了些芸豆吸油添香,吃进口中绵软醇厚,十分难得。
裴秀珠喂了他一碗汤,而后将汤碗搁到一边,又拿了只蒸笼出来,与他道,“妾身还做了些蒸饺,王爷可要尝尝?”
萧景曜欣然说好。
为了喝她的汤,他今晚就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这时候喝完热汤再吃上一笼蒸饺,正是最好。
蒸饺是猪肉荸荠馅的,加了些小葱去腥添香,裴秀珠怕他吃着腻,还特意倒了碗醋,小心蘸上一点,便喂给他吃。
萧景曜几口咽下一个,直觉皮软馅香,中间还有荸荠清脆的口感,非常可口。
眼看已经接连吃了五六个蒸饺,他叹道,“再这样下去,本王要被你喂胖了。”
裴秀珠莞尔一笑,“王爷要多吃一些,伤口才能好得快。”
语罢又往他嘴里塞了个蒸饺。
萧景曜乖乖咽下,顿了顿,忽然问道,“等本王好了,你可还会如此照顾本王?”
裴秀珠瞥他一眼,好笑道,“王爷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小孩子借病撒娇时才会说这样的话呢。”
就譬如,她小时候为了能让母亲多陪陪自己,就这样干过。
而萧景曜听完却是一顿。
借病撒娇……
咳咳,忽然就心虚起来。
他觉得,再养些时日的伤也是不错。
眼看着,蹄花汤喝完,蒸饺也没了,裴秀珠将碗碟收拾进食盒,道,“王爷早点歇息吧,妾身先回去了。”
今晚吃了这么多,他应该不会饿了吧。
却听萧景曜说不要。
“本王一个人睡在这里,会有些冷。”
裴秀珠愣了愣,道,“那叫福公公给您添个炭盆?或者灌几个汤婆子吧。”
啧,汤婆子哪有她好?
萧景曜道,“汤婆子会变凉,还是你留下来吧。”
裴秀珠,“……”
这话……怎么听出了点撒娇的味道?
她真诚劝道,“妾身睡觉不老实,碰到王爷可就不好了。”
萧景曜道,“不会的,你我昨夜不是睡得很好?”
啧,没想到他如此坚持。
看在他是病号的份上,她只好应了下来,“那好吧,妾身叫丫鬟去取衣裳来。”
于是,待寝衣取来,裴秀珠梳洗一番,又在他榻上睡了一晚。
好在,这夜她并未做噩梦,只是某一刻,揽着他的胳膊吧唧吧唧了几下嘴,道,“蹄花好香……”
萧景曜,“……”
得,又回去了。
如此到了第二日,府医早起前来换药时,便看见了裴秀珠在萧景曜身边,还帮着给萧景曜解开衣裳,更换药物。
府医心间起了些嘀咕。
等换药完毕,他道,“王爷的伤势好的还不错,预计再有半月,便可长好了。”
裴秀珠闻言颔了颔首,总算放了些心。
哪知下一句,却听老大夫道,“不过,近期还是不要同房的好,以免叫伤口挣开,难以愈合……”
裴秀珠,“……”
萧景曜,“……”
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很纯洁的在谈恋爱而已。
裴秀珠强忍住脸红,点了点头。
老大夫没再说什么,只是开了药方叫下人去煎药,便先告退了。
裴秀珠有些不自在,主动同萧景曜道,“妾身先回后院了。”
萧景曜咳了咳,“今晚还过来。”
裴秀珠终于脸红起来,小声道,“都叫人误会了……”
萧景曜笑了下,“你我已拜堂成亲大半年了。”
合法夫妻,怕人说什么?
“再说,”
他又道,“本王眼下这样子,还能做什么?”
说得倒也是,裴秀珠便点头道,“好吧,妾身先去准备早饭。”
萧景曜颔首,她便回了后院。
裴秀珠才离开没多久,左右长史,高和高锐兄弟便前来求见萧景曜了。
因着他受伤,这几日朝中形势渐渐出现了些反转之像,邹延语声轻松道,“启禀王爷,魏王这几日又去求见陛下,仍不得召见,而朝中已有不少人动摇,这几日欲登门问候于您。”
萧景曜颔了颔首。
意料之中,不过,并不能太过乐观。
范深又道,“时下王爷该乘胜追击,争取叫他们今后再翻身为最好。”
这自然是。
萧景曜又颔了颔首,转而看向高和高锐兄弟二人。
“你们查的怎么样?”
他总觉得,此事还有些蹊跷之处。
却见高和高锐互视一眼,对他道,“启禀王爷,此事或许另有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