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变得密集起来。
“宫主,你的手臂……”他脚下有个捡了一条命的小弟子拉了拉他的衣袍:“你的手臂……”
裴怀棠低眼看去。
只见他一整条右臂已经皮开肉绽,血管狰狞地暴露在月色下,一缕黑色的煞气宛若小虫,沿着血流袭向他的心脏。
这不可能!
洛羲和已经嫁入了裴家,她后代的内丹,不应对裴氏的血液产生任何排斥。
难道……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着半跪在地的少年,突然笑了一声,一声接着一声:“原来如此……”
少年脸侧的黑色纹路,在月色下慢慢融合、又拆散,重新聚成新的图腾。
“原来如此……”裴怀棠的右臂已经开始膨胀,炸成血雾,紧接着是他的右半身,“弟弟啊,没想到,你竟做到了这份上……”
他的肉体凡胎好似再承受不住这般浓重的煞气,终于在膨胀到极点后——
砰!
炸为血雾。
像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血雨,破碎的肺腑肉块纷纷落到那唯一幸存的弟子身上,他脸色惨白,已经说不出话来。
“宫、宫主……”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被挖出内丹的少年,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他身上仿佛有一团黑色的火焰在燃烧,所过之处,草木迅速枯萎,如蝗虫过境。
他手里握着一片破碎的袖角,现在这片袖角也在成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