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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清朗的声线最是催眠,凌沉就这么睡熟了,宁正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听着凌沉呼吸声越来越绵长、越来越稳,慢慢放下了手里的书,趴在床前仔细地看着他的眉目

从什么时候喜欢凌沉的呢,是从自己孤零零地站在灵堂他帮自己操持父亲后事开始呢,还是从他全面的安排自己的生活开始的呢?

宁正不知道,一开始他非常惶恐,父亲刚刚去世,自己无叔伯兄弟可以依靠,甚至来不及为父亲悲伤太久,就要面临仆人四散的场面,还好有父亲的多年好友们帮忙操持。当初站在灵堂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扶着父亲的灵柩,有那么一刻,他为父亲感到满足,因为他终于可以去见自己深爱的妻子了所以他要好好的活着,不能让父亲走的不安心。

凌沉来了,当时他还不认识这位气势十足的王爷,只知他是悼念父亲的师徒之情而来。可是,凌沉却在父亲牌位前认真的三拜之后,走到自己面前,问自己愿不愿意跟他走。

鬼使神差的,他点了头。于是,他来了王府,去了诲学院。

慢慢的,心中越来越感念他的帮助,特别是帮自己安排读书的地方,让自己有个念想。

他想告诉别人,凌沉没有传说中那么不近人情,虽然外表看起来冷冰冰的,可其实心地很好。

但是他没有。因为凌沉除了每月过问几次自己的状况之外,其他的并不会特别关照。

宁正沉思,自己在府中并没什么存在感,凌沉注意不到自己也是正常的,本以为只是自己空想,却没想到

江成宽看着宁正趴在凌沉塌前愣了好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等了等,还是向前小声劝到:“宁小少爷不必过于担忧,王爷身体底子好,一场小风寒,好好养着,很快就好了。”

宁正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点点头,人却没动

江成宽无奈,却怕吵到凌沉不敢再劝,只能取过毯子把人从头到脚盖住,这万一受了寒,凌沉就算不怪他也得迁怒下人。

谁知宁正直接包着毯子上了床,窝在凌沉身边,头靠着凌沉肩膀,可怜巴巴地像只小狗狗一样蜷缩着

江成宽见此也不再多劝,只要人冻不着就行,退下吩咐厨房精心准备午膳去了。

这一上午,凌沉生病之事朝中已经传遍了,不过,传的更多的,却是另外一则消息。

上书房中,皇帝拿着一份奏折,半晌儿没声音,内阁的老臣们面面相觑,也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