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澜汐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渡洲,娘亲用买来的料子给她缝了一朵绒花别在头上。阳光正暖,熏风习习,山顶风光无限,一排大雁自北飞过,在渡洲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不知睡了几时,梦醒后,身子已经不再灼热难耐,松快了许多。只不过身前觉着有些压沉,垂目看去,竟是盖了两床锦被。
被里湿热,汗水浸透寝衣黏在身上,稍有念动,便觉着毛孔阵阵发痒,手臂下意识的动了动,再抬眼,便瞧见凌锦安就守在床榻边,自己还将他两根手指牢牢地抓在手里。
凌锦安原本还在发呆,她这一动,便知她醒了,面庞扭过来,一整天没少探她的额头,一回生二回熟,再来便已能准确的摸到她。
“澜汐是睡醒了吗?”凌锦安手指轻触到她额角的碎发,湿凉。
热度终于退却,甚至较比他的还要凉上两分,一颗整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陆澜汐看着他被握在自己掌中的手指出神,他说的什么自己并未留神,一度忽略了回应,直到他又问了一句:“澜汐是醒了吗?”
“嗯,醒了,”她甜笑着勾了勾嘴角,手仍旧舍不得撒开,“我是不是睡了好久,天都快黑了。”
对于是否天黑,凌锦安根本没有概念,他只回应,“确实很久。”
“可还难受吗?”他问。
陆澜汐下意识摇头,“已经好多了。”
正值小蝶端着托盘推门进来,这次她不急不慌的,再看着二人手指缠绕在一处也见怪不怪了。
“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整整睡了四个时辰!”小蝶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在小厨房将药热了两遍,这才端进屋里来。
离近了些看,气色好多了,脸色虽然仍旧苍白,但已经不是病态的潮红。
“既然已经醒了,便将药喝了吧,”凌锦安神色未明,顺势将手指从她掌中抽离出来,语气竟然有些疏离,“小蝶,你在这好好照顾她,我先回房了。”
“公子,我来推你。”小蝶扫了一眼门槛,知他不便,忙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