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想知道,你既已嫁到了北燕,为何盛凉还有一个裴银?”
他紧视着她面上所有变化,他以为她会惊慌失措、会紧张害怕,可没有,她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眼底一丝波动也无,静得如同一摊死水,浑身都没有显露出丝毫慌张之色。
甚至连一丝被人拆穿的心虚都没有。
慕容烬眉皱得更紧了。
他无法确信是她太会伪装,还是自己消息有误,若是前者,那眼前这个女人就太可怕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殿下当真觉得,臣妾是假的吗?”
慕容烬凝视着她:“本宫不喜欢谎言。”
“臣妾也不喜欢。”阿照笑着,只这一回笑意未达到眼底,淡淡的,如她当初刚来北燕时一般。
她也不喜欢,比任何人都深恶痛绝,可偏偏她这辈子,只能活在别人和自己编织的一个个谎言中。
那些谎言,已经将她的日月遮挡,仅剩给她闭目前行的黑暗。
阿照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没有人知道,那些被遮挡住光明,于她,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窥见一缕,却又不能长存。
慕容烬目色复杂,皱着眉盯了了她片刻,才起身离开了马车,徒留她一人。
如今,就算她不是。
自己可还下得去手?放得开手?
阿照垂眸凝着那盏温开的茶,轻轻靠在马车的木板上,抬手慢慢覆盖住自己的眼睛。
看不见,心就不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