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到苏墨傍晚时分回来,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开口,苏墨倒是一眼看穿她心中有事,退了众人,直言问她:“有事?”
他鲜少有冷下眉目的时候,少到姜芜甚至快已记不起曾经他也有过执起砚台往门口狠恨砸去的模样。
如今枉地一想起来,姜芜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加上此时苏墨问这话时全然没了平时那般惬意散漫劲儿,她更是估摸不出他心情,不自觉地缩了下脖子,结结巴巴道:“没有,没事。”
苏墨瞥了她一眼,取过帕子擦净手。
姜芜跟在一旁伺候,想着待会儿怎的都还是能让她寻到机会,这一想,倒是出神,就连苏墨在她面前站直身子,伸展双臂时,她竟忘了替他更衣。
苏墨溢出一声轻笑,捏起姜芜的下颌,逼她不得不和自己对视,“姜芜,这可不像是你的。”
姜芜心虚地攥了下身侧的衣衫,这短短几瞬,掌心都泛起一层薄汗。
苏墨松了姜芜,坐于一张凳上,从下往上望着姜芜,低笑出声,“姜芜,你知道求人到底该怎么求吗?”
姜芜心底头的那半点奢求,这下连个影子都被吓没了,慌道:“没,我没有。”全然忘记苏墨最是不喜别人在他面前说谎。
苏墨起身,拉着姜芜的手腕将她往外边带去。
姜芜挣脱不开,反倒被苏墨握得更紧,连带着骨头都疼。
苏墨对屋外还未来得及离开的龚远道:“备马。”
龚远看了一眼苏墨背后的姜芜,什么也未说,快步赶去外边备好马车。
以至于苏墨在后面带着姜芜刚一走出侯府大门时,龚远就恰好等在门口处的位置。
姜芜未怎么出过平阳侯府,上一回出去已是半年前,这下茫地被苏墨拉出来,上了马车后,都还是有点愣然的状态。
马车上,姜芜往车壁的方向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整个身子都紧绷着,半点都不敢放松,更不愿挨近苏墨,只希望马车能再快一些到。
这会儿街上已无什么行人,车轮子碾在青石板上发出的轱辘声传入马车内,平添两三分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