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有些莫名其妙,愣了小会儿,赶忙叫了一旁站着伺候的丫鬟先将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而后才道:“是啊,姜姑娘不知道?这几日我家那人,和苏公子,还有晋南王他们没有回来,正是因为这事儿呢。”
“困扰咱们乐晋这么多年了,弄得名不聊生的,如今可算是清净了个透,说不定明日或是后日,他们就回来了。”江氏感慨道,“也算是不容易啊,只望咱们乐晋以后能更好一些吧,别再出一些没良心的白眼狼了。”
姜芜彻底僵住,耳里只剩一阵又一阵的刺耳嗡嗡声,别的,再也听不到。
好半晌,她又才拾了力气,又逼着自己小心问道:“那江夫人,可还知道银寨?”
江氏恰饮了一口茶,听见姜芜问,忙地将其搁在桌案上,“我正打算与你说这个呢,银寨以往在我们乐晋这儿,可算是最那个的一个了,不是劫官货,就是绑人,专干一些没良心的事。”
“我是问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呢?”姜芜在掌心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月牙印,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没良心也好,她只希望哥哥和银娣他们能够平平安安。
“他们啊,晋南王来了咱们乐晋后,第一个杀去的地方就是银寨了。”江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甚至还有点大快人心的意味,“全部都一把火给烧了,既然此番下定了决心想着要剿匪,那就定是要做足的。也好让剩下的几个土匪寨子好好看看,既然他们踏上了这条路,那就定是没个好结果的。”
江氏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姜姑娘,那日苏公子不就是将你从银寨里带回来的吗?你没看到?这下也算是苏公子替你报仇了吧。”
姜芜眼眶瞬地红透,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她抬眸继续问,“江夫人,你可知,里面的人,怎么样了呢?”
江氏正低着头继续喝茶,她说了这么长一串串的话,口舌早就干了,自没注意到姜芜那边的神色,吹了吹茶水面上的热气,小抿一口,润了润喉,才道:“还能怎的?死了,烧了呗。”
“也不知道颜盼最后怎么样了?侪邦在里找了好久都未找到她,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结果却是什么都未找着,想来也应是落得了个尸骨无存了吧。唉,也只能算是她福薄了。”江氏摇头叹气道,“当初她还只是我身边的一个丫鬟,再怎我们多年的主仆情谊也在,如今见着她这样,我这心底其实也不好受的……”
江氏话还未说完,还有一大堆话抵在胸口处,正愁无人倾听时,忽地却听到了“砰”的一声,她抬头望去,见着明明方才还好好在她身侧坐着的姜芜,竟倏地昏倒了过去。
“姜姑娘,姜姑娘?”江氏急得不行,生怕姜芜出了个什么意外,等到苏墨回来后,她交代不了,赶忙叫了身侧的那些丫鬟去请大夫回来。
整整闹腾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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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也被从郡守府内出来的一名小厮通知了一声,他连夜从外赶了回来,直直推开门后,见着姜芜的的确确是还躺在床上的,整颗心才稍稍落了地。
苏墨坐于床边,因他方才从外边赶回来,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凉气,未回来时,总想着回来,可现下回来了,也真真见着了,却又不知可说什么,该说什么。良久,才兀自提了提一侧唇角,竟想着,其实自己回来这一趟,本也是可有可无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