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枝心里踹踹不安,她正欲想着要不要去跟李管事说一说,碰巧,李管事倒像是先发现了她,往她的这处走来。
李管事看见她怀里像是一点儿也没动过的饭菜,问道:“没吃?”
连枝磕磕巴巴道:“没,没有。”
“你抖什么?”李管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交代道:“对了,你每次去送吃的时候,要先看一下人到底怎么样了。”
“要是,要是出事了呢?”连枝心漏一拍,怕李管事察觉出来,连忙又补充道:“我是说,我是说如果,如果。”
李管事吓唬道:“若是出了事,就准备挨板子吧你!”
连枝一听,更怕了,“要是,死了呢?”
李管事一拍她的脑袋,瞪着眼睛道:“不想活了?说这些话?这些话能随便说吗?”
半瞬,李管事心中一咯噔,严肃问:“人真出事儿了?”
连枝现在哪儿还敢说实话,连忙摇头,“没,没有,真没有。”
这几日侯府里正忙着,李管事没空再亲自跑柴房一趟,暂且信了连枝的话,一挥衣袖,道:“你们这几天必须得将人给我看好了。”
连枝哆哆嗦嗦地应了声,半点也不敢提起,更不敢于旁的人说,只想着待会儿晚上换值时,那个人能发现了。
是以,直到生生逼近午后,秋芮趁着整个后院没什么人时,想着再去柴房看看,才发现了姜芜出事。
秋芮手里那碗偷着熬的药猛地掉落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褐色药汁与那方血水混在一起,场面越发难入眼。
那碗药还是她趁着老夫人睡着后,偷偷溜出了府去,提心吊胆在外边药铺里抓药熬的,就想着赶回来给她喝,现下什么都没了。
秋芮抱起姜芜,左脸紧紧贴着她的脸,无助哭出声,无论她再唤多少声,都无人再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