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听见她的声音,直了身,眉心处夹着一抹难掩的疲惫,不答反问道:“你醒了?”
“嗯。”
姜芜应完声后,两人又是陷入一片良久的沉默之中。
半晌后,苏墨又才道:“你先睡你的。”
他伸手,想去替她将颈侧落下的薄被重新捏好,指尖无意触碰到她的身子,苏墨注意到她眉头微微蹙了蹙,他才想起自己刚从外回来,身上定是一片凉。
苏墨伸回手,搁着一层薄被拍了拍她的身子,“明日我们重新换个客栈,就不会再像今晚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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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一始想的也确实是重新换个客栈,但他那日出来去抚州巷时身上所带银钱不多,再除去给了骆医仙的后,就更不剩多少。
他去问过骆医仙姜芜的情况,当时骆医仙捋胡给他说是照着姜芜的样子,怕是最少还得三月,三月后大概应该能勉强走得动路,但若是想要具体恢复需的话,时日就得更多。
骆医仙都这样说了,苏墨对别的那些大夫们连一丝希望都不曾抱,带姜芜离开这里的想法更不现实。
镇上除去昨日骆医仙从城墙上撕回来画像外,再无任何的有关消息。甚至龚远和尹池丞他们的消息苏墨也听不到一星半点。
春宁郡离州安县不过五日的路程,算上这里的亭松镇,一来一回也理不应超过十三日。
苏墨只能同姜芜先暂住在亭松镇上,若是再有机会,那时再说。他抵了身上的一个玉佩,暂时向人租借了一个小院给姜芜养病。
小院很小,两三间空房,外加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仅一棵两人高的杏树。
恰值十月底,天气入了秋,杏叶全黄,落了满地。
骆医仙说是他最近正忙着别的事情,不能过来苏墨这儿替姜芜诊病,只能让苏墨自己带姜芜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