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松镇是个小镇,思想保守,男未婚女未嫁的住在一起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甚至连同男女两方的家中人在小镇上都会抬不起头来,更别提是否还可做出私奔的事情出来。
因苏墨上回没有同骆医仙解释,骆医仙一直到现在都还以为他们俩是如他所猜测的那般,偷偷私奔到了这处来。
每回骆医仙替姜芜诊脉,他自个儿都不免会觉得他这人是当了太久的医者,着实太过心善了些。两个私奔加上还背了罪名的人来他这儿看病,他竟都还答应,怕是亭松镇除了他以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般心善的人。
连着近十几日的看病,骆医仙对苏墨和姜芜二人的意见自个儿也就慢慢地消了,他爱开玩笑,偶时总想着同他们能说上一两句。
但苏墨和姜芜二人,每回都是一个比一个的沉默,骆医仙就是想说些话调节气氛都调节不起来。
今日,骆医仙鼓捣着草药,见到苏墨背着姜芜前来,又是叹息般地摇了摇头,心想着自己既然心善了,那就只能心善到底了。
骆医仙很快将自己的那堆东西收拾了,好让姜芜坐下。
他敲了敲姜芜的小腿,若有所思地道:“其实还算恢复得挺不错,照着目前的情况来看,四个月应该是要不了,三个月就够了。但我的意思不是说三月后就能与常人一般蹦蹦跳跳啊,只能说是自己扶着东西慢慢走路是可以的。”
姜芜本身对自己的僵症就没怎抱过速好的想法,听见骆医仙这样说后,轻声地道了声谢。
又是近一个时辰的针灸,现下的针灸远没有第一回 的那般疼,姜芜咬咬牙,也可以就撑过去,倒是苏墨每回都守在了她的旁边。
骆医仙针灸完,右手把在姜芜脉上,想着看看除了僵症外,她的身子调理得怎么样了。可还没到一会儿,骆医仙面上的神色先一步地彻底僵住,似是不信,紧张兮兮地换了一只手重新替姜芜诊脉。
“骆医仙,我,是怎么了吗?”姜芜见骆医仙的眉头越蹙越深,纵然她已经经历了好几日的僵症,眼下见状,心中仍是不可避免的“咯噔”了一声。
骆医仙缓缓收回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他看了看姜芜,又看了眼站于她身旁的苏墨,半晌都不知该如何与他们说。
“骆医仙,你直言说就是。”苏墨皱眉开口道。
骆医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格外平静地选择与苏墨道:“她有孕了,应该是一月左右,起初她脉象虚弱,不易诊出,便也没发觉,但,今日应该是不差的。”
骆医仙一边说时,一边瞧瞧地去打量着姜芜,心中直叹着他自己未免也太难了些,这都招惹了什么人跟什么人啊。私奔,负罪,未婚有孕,桩桩件件若是传出去了,都够呛的。
毫无疑问,骆医仙的话对于姜芜来说与一道晴天霹雳无疑,闻言时,强扯着唇角问道:“骆医仙,会不会是你把错了?怎么可能呢?我,我当时,明明大夫都说过的,今后不易再有身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