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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氏急得是满头冒汗:“我的儿啊,这会子可不是发酒疯闹脾气的时候。”

她招来凌姜:“快、快搀着你们小姐,可搀稳了啊,千万不能让她给摔了。”

安顿完女儿,第二遍催妆已过,钟氏连忙赶回了正厅,等着自己这醉醺醺的女儿来奉茶。

奉茶过程中,钟氏看着被凌姜掺住,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女儿,一时间当真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好一阵提心吊胆过后,钟氏把人交给了自己那新姑婿。

康子晋自丈母娘手中接过新婚妻子时,就感觉到了不对。

小姑娘不仅脚底软绵绵的,整个人都想往丫鬟那头靠,那只执着红绸的手还拼命想往回缩,很有几分不情不愿的意思。

都这时候了,还不愿?

康子晋不动声色地越过红绸,紧紧牵住人,在一众道贺声中,出了岳府,把人稳稳当当地,送进了他博安侯府的花轿里。

鼓乐吹得更带劲了,鞭炮连连,直要响彻天际。

簪花披红的郎君骑着高头骏马,眉宇间尽是春风与喜气,那一双瑞凤眼波光潋滟、那玉树般的风姿更是倜傥勾人,直教不少观礼的人心中扼腕。

想这位博安侯的婚事,在数日前,便已把这都京城给惊了一遭。

谁承想,这往日里穿花峡蝶、追欢取乐的浪荡侯爵,竟会亲自去殿前求那一封婚诏,就为了要娶个患了木僵之症,快要不久于人世的姑娘呢?

而就在那段时间里,不少官家妇人都还蠢蠢欲动,想着等这岳府小姐没了之后,她们府里的女儿能嫁进去做个续弦,现下落个竹篮打水,谁不在暗地里咬碎了一口银牙呢?

还有那些满心以为自己能入那博安侯府做主母、能降服这位风流侯爷的闺阁小姐,也是霎时凉透了一颗心,可就算她们暗地里把帕子给扯破,纵有再多的不甘心,又能说些什么呢?

须知今日这一双新人,一位,是侯爵皇亲、天子近臣,另一位,亦是宠绝后宫、怀有龙嗣的贵妃表妹。